司马的行军要比鸿飞顺利些,他到达a点刚刚下午两点,正是太阳光最毒辣的时候。浑身汗湿的司马决定不走了,解开衣服钻到阴凉的岩石背后,被嗖嗖的小风一吹,立刻舒服的呻吟起来。他头枕背囊怀抱钢枪,片刻的工夫就睡得鼾声大作。他这一睡就是两个小时,直到把监控行动的老b急得想下来,问问他是不是准备在这里过夜,他才伸着懒腰醒过来。然后,慢条斯理的喝水、吃东西,站起来眺望山景。把观察他的老b气得直笑:&ldo;这小子心理素质也忒好了吧,我怎么看他像在游山玩水?&rdo;
吃&ldo;饱&rdo;喝足,养足精神的司马撒腿就跑,老b给他的行进路线要比鸿飞的容易一些,所以他的前进速度很快,每小时的行进距离都保持在四-五公里之间,晚上八点钟天刚刚黑透的时候,他也找到了b点。
拿了c点的座标,抄下确定他来过b点的密语,校准方向司马马不停蹄飞奔而去。一口气行军六个小时,凌晨两点他又不走了,找个背风的地方铺上雨衣再次开睡。这时他距离c点不足两公里,从他睡觉的地方爬上山就到了。但司马不打算在黑漆漆的夜色中去找点,准备睡上两个小时等天色微明的时侯再说。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来自红军团四个兵中单兵素质最差的武登屹,现在远远的走在鸿飞与司马的前面。
武登屹从来没有一个走过这么远的路,深山中一个人行军说不害怕那是假的,白天还好说虽然心若擂鼓,但能看到身边的情况,武登屹勉强挺到了b点。前往c点的路上,他就坚持不住了。武登屹总觉得黑漆漆看不透的夜色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每一块奇形怪状的岩石后面都埋伏着一个什么东西,随时准备咬他一口。他被吓坏了,先是放声唱歌壮胆,接着破口大骂最后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武登屹不停得哭,不停得看指北针,不停得走。他担心不按时赶到d点,阴险、残忍的老b们,会真的把他扔在这荒郊野外不管了。
实在累得受不了了,武登屹才会坐下休息。但石头没有坐热,他又赶紧走。他觉得一坐下那些隐藏在各处的&ldo;东西&rdo;,就在向他慢慢逼近。恐惧战胜了疲劳,武登屹被自己吓得越走越快,他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坐坐走走,武登屹无意间把长途行军的诀窍找到了,短暂、多次休息,保持身体不超负荷,让全身肌肉始终保持兴奋状态。这种感觉干过重体力工作的人都有体会,工作中休息的时间越长越觉得累,咬咬牙反而能一鼓作气干完。
不知不觉中,武登屹已经走到了前列,搞得两名监督的老b心里一个劲儿的感叹:&ldo;还真没看出来,原来19号深藏不露啊!&rdo;
黎明,第一缕阳光爬过山脊的时候,荒草甩掉露珠慢慢的挺直腰杆,不知从那里藏着的小鸟不时轻脆的鸣叫几声,大山醒了。
阳光照在陈志军的脸上,他头上的伤口已经不在流血,一只小鸟落在他身边的岩石上用尖嘴梳理着羽毛,不时抬头叫上几声。陈志军在梦里回到了童年,他又一次爬上村边的白杨树去掏鸟窝,护雏的小鸟不停尖叫着飞来飞去狠狠的啄他的脸,他拼命拍打着一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
&ldo;啊!&rdo;陈志军大喊着从昏睡中惊醒。
鸿飞找到c点的时侯,司马和武登屹已经向d点前进了一半的路程。鸿飞算了一下,他必须要在四个小时内走完20公里的路程。一小时走五公里,这是正常人都可以做到的。但是对已经20个小时不眠不休,负重五十公斤的鸿飞来说这绝对是考验。
鸿飞把最后一小块压缩干粮填进嘴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把水壶里剩下的水倒进喉咙,迈开双腿用500米行军法向d点前进。
鸿飞爬上制高点修正方向的时侯,他突然发现崇山峻岭中一条条迷彩的身影,正在向他刚刚确定的方向挺进。
&ldo;奶奶个熊!&rdo;鸿飞心说:&ldo;原来我们的d点是相同的!&rdo;
走下山坡,鸿飞突然发现陈志军不知什么时侯跟在了他身后,他跑陈志军也跑,他走陈志军也跟着走。鸿飞看看有不少迷彩的身影已经走到了他的前面去。立刻有了一种压迫感,他觉得陈志军这是在和他较劲,就像马拉松运动员参加比赛一样,始终跟在领跑的运动员身后保持体力,冲刺的时侯再一鼓作气超过领跑。
&ldo;老兵油子!&rdo;鸿飞不满的嘟囔着,回头看看陈志军至少距离他四百米,索性稳住步伐调整呼吸保存体力,防止陈志军在最后关头突然发力。
两个红军团的兵一前一后,保持着固定的间距向d点急行。前面的不敢松劲后面的也不敢落后,鸿飞心里这个腻歪啊。好几次休息的时侯,他都发现陈志军突然站起来张望,鸿飞担心他趁机缩短间隔,连忙爬起来行军。最后鸿飞终于忍受不了来自背后的压力,放弃走跑相间的500米行军法小跑起来。
鸿飞咬紧牙关一口气跑了足足有五公里,觉得气短胸闷眼前的景物也摇晃起来。他知道这是要昏倒的前兆,连忙停住脚步扶着身边的一棵大树喘着粗气,向后一看,立刻气得七窍生烟。陈志军还是距离他四百米左右,正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也在喘粗气,眼睛还一个劲儿的向他这边看。
&ldo;我靠!真和我较上劲儿了!我累死你丫的!&rdo;鸿飞使劲喘了几口粗气,转身就跑,回头看去陈志军又追上来了。鸿飞气得真想破口大骂,但想起昨天他曾经主动帮助过自己,使劲把涌到嘴边的脏话咽回肚子里,脚上又加了把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