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母吸了吸鼻子,声音似乎哽咽,传入乔梧耳畔——“不耽误你很多时间,就今晚吃顿饭。可以吗?”
这是乔母第一次唤她“阿梧”。
其实最初的时候,乔母也叫过乔梧“阿梧”“小梧”,乔朝出生后的某一天,突然就固定为了“小梧”。
可却叫乔朝,“阿朝。”
乔梧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很多次,她都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琢磨这个问题。倒也不是钻牛角尖,只是好奇为什么她和乔朝不一样。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她听见乔母和乔朝在一楼说笑。
乔朝问:“为什么我要叫阿朝,姐姐却可以被叫小梧?妈妈,你分明是偏心姐姐!这不公平!”
然后就开始撒泼,睡在冰冷的瓷砖上打滚。
乔母被他逗笑了,“阿昭,阿的拼音第一个字是a,和‘爱’同首字母,这不是爱你就叫你阿昭嘛,还挑剔。”
那个时候,乔梧才彻底恍然。
手心和手背都是肉,但总有偏颇。就像一个人再怎么胖,手背的肉也没手心多。
乔梧还是答应了乔母的请求。
也是最后一次。
这一声“阿梧”算是了断了她最后的执念,从前想听一声都难,现在听到了却又觉得不舒服。
就像是吃到了曾经鲜美诱人,如今却过期许久的食物。
难以下咽。
按着乔母订的酒桌号寻去,乔梧习惯性的提前了二十分钟,乔母还没到。
她百无聊赖地点开微信,划了划聊天消息,看见最下面的和岑淮舟的聊天框时,怔住了。
日期停在了一周前。
岑淮舟一条【醒了?】后,乔梧直到搬进民宿后闲下来才回了他一句:
“嗯。”
大概是很忙,乔梧看完了一集电视剧后岑淮舟也没回消息。等乔梧再有空看手机时,岑淮舟的消息框上又多了小红点点。
【岑淮舟】:[图片]
【岑淮舟】:经不住美色的诱惑?
【岑淮舟】:有劳务费吗?
语气也就懒懒散散的,没个正经。
乔梧不明所以,点开那张图片,看清后瞬间清醒。
她,
怎么,
抓着岑淮舟的手?
乔梧的心跳蓦地快了几拍。
她向乔枝旁敲侧击了几句,印证了这张照片存在的可能性后,不得不承认,醉酒后的她确实挺大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