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见过那位姑娘?”瑞王微醺,气息间带了些淡淡的酒味,说话时身子往唐荣这边偏了偏,唐荣的眸子突地颤了一瞬,回过头,脸上仍旧带着疑惑,“不知王爷问的是哪位姑娘。”
瑞王没答,又仰头灌了一杯酒入喉,“上回那射箭场子,你也去了吧?听说你还替文乐做了个纸鸢。”
唐荣点了头,扯开了话头子,“属下去过,为感谢公主相邀,便做了个纸鸢,谁知还没有飞上去就被挂在了树上”
“这么说,那日你也在?”瑞王在乎的压根就不是什么纸鸢,打断了他的话,继续问道,“太子的那场马球比赛,你可有在场?”唐荣脸色平静,回答道,“在场。”
瑞王又问,“那你可瞧见过同本王组队的那位姑娘?”
唐荣思索了一会儿,便说道,“见过。”
瑞王瞬间来了精神,就似是马上就要找到困扰了他许久的答案,一脸期待地看着唐荣,“她是谁?”
然唐荣却是摇了摇头,“属下不认识。”瑞王的气儿瞬间就不顺畅了,在江陵他问过不少的人,得来的答案均是,“人倒是见过,可属下并不认识。”
那么大一个活人,竟然一个都不认识。
这事便成了一桩奇案,梗在了瑞王的心头,成了一个结,想着他活了十几年,还从未碰到过这等事,也实在是不知那人是何目的,怎会有如此大的胆子,耍了他一道,还能让他寻不出半点踪迹来。
瑞王心头烦躁,将那酒杯往桌上一搁,站起了身来,“待本王查出来了她是谁,本王定会宰了她。”
唐荣也不知道是被瑞王的动作唬住了,还是被他的话唬住了,手里的酒杯一个不稳,落在了地上,“对,对不起。”瑞王瞧了他一眼,没有半点兴致,“回去。”
从花楼回来,小三子将瑞王扶到了屋里的榻上坐着,一回头就见唐荣的脚步跨过了门槛,忙地一声止住,“唐大人。”
见唐荣转身,小三子又忙地对她使眼色,唐荣不得不退回来,小三子便上前对其小声地说道,“今儿王爷可是说了,从今往后,你负责王爷的起居,旁边的那小间早就收拾好了,你伺候完王爷留一盏灯在稍见,回去躺着就好。”小三子说完就将唐荣往前轻轻一推,自己则是转身退了出去,替两人关上了门。
瑞王的酒量要真较量起来,比不过唐荣。
两人最后喝的那些酒算起来也差不多,然回到王府后,唐荣没有半点反应,倒是瑞王有了醉意。
“王爷,要更衣吗?”唐荣硬着头发过去,瑞王过了一阵稳了稳神智才从软榻上起身,“嗯。”然瑞王的步伐还是有些不稳,唐荣便搭了一把手过去,搀着他的胳膊往里屋里去,到了床前,唐荣便提了一口气,踮起了脚尖去解他衣襟上那颗今儿她替他扣上的盘扣,瑞王本想将身子往后仰,方便她伺候,谁知醉了酒后那脚步本就不稳,再被他那么一退,顿时几个踉跄,唐荣扶都来不起,两人一同跌到了床上。
瑞王的脑子昏沉,那一跌身上还压了个人,不由地一声闷声,刚想呼一声,“大胆。”突地又闻到了那股清香。
清清淡淡的香味,似乎将他心头的那股烧心的燥意,压下去了不少。
瑞王也不知道怎么就吐出了一句,“你怎么这么香。”
第147章陈誉和唐荣(蓉)2
唐荣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对,对不起,属下手脚太笨,要不王爷还是”
“明日你给本王也熏这种味道,本王喜欢。”,瑞王根本就没有听他说,心头的那股烦躁压了下来,眼睛说闭就闭,唐荣立了一阵见他没动静,又唤了他两声,没见其回应,才知瑞王是睡了过去,唐荣本想一走了之,脚步都打过转了,最后还是理智了一回,回去替瑞王褪了鞋袜,将他那搭在外面床沿悬吊着的半个身抬到了床上,伺候人这种人唐荣从小就会,爹爹的腿脚不好,常年躺在床上,娘有干不完的活儿,几个姐姐未出嫁之前都是忙着绣花,绣好了便拿到市场上去卖,家里的开销基本上都是靠着娘几个,他是‘男孩子’,十岁起就在外面帮着人拉车,夜里回来还得伺候父亲,伺候完了也就到了巳时,他才开始在油灯下看书,即便如此,他们大房还是会遭到祖母和二房的嫌弃,说他们拖了唐家后腿。
直到他高中进宫做了官,祖母和二房才换了一张脸,也就没再听到祖母骂母亲是不会下蛋的母鸡,说父亲没用早知道就不该生下来。早年经受这些习惯了倒还好,可最近太平地过了一段日子,便没有谁再想回到之前。
金主子,他得罪不起。
唐荣看着床上的瑞王,替他拉好了被褥,才走了出去,唐荣听了小三子的嘱咐在稍间留了一盏灯,回到隔壁的那个小间后,唐荣却没有往床上躺,低头一闻实在是受不了一身的酒臭味,便又去了瑞王的屋里一趟,轻手轻脚地到了跟前,再三确认了他是睡了过去,才偷偷地出了暖阁,趁着月色摸回了自己的屋子取了换洗的衣物。
王府后院有一处山泉,夏季时瑞王喜欢在此泡身子,如今春季还未过完,就算是白日那水还带着一股凉意,还不到使用的时候,便也没有人看管。唐荣初到王府就注意到了这儿,那会子的天气比如今更凉,唐荣一咬牙泡进去,也就刚开始觉得冷,后面越泡身子越热,哪里还有半点凉意,有过一回就有第二回,几个月后,这儿半夜就成了唐荣的放松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