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顺便夸上自己了。”江初朝江连天看过去,笑着接了句,“这方面我还真不太愿意随你,立不立得了业我都不急。”
“你爱急不急。”江连天以为江初在配合着接话茬,靠着椅背一脸不以为意,“你不急你妈急,你能应付了她就行。”
说着,他有跟覃舒曼哈哈两声:“不急正好,再过二十年还跟覃最他们哥俩儿住一起,一块儿打光棍。”
覃最偏头看一眼江初,嘴角微微扯了下,没再多说。
“也不知道他俩多久能回过味儿来。”回家的路上,江初开着车叹了句。
“现在想不到,再过几年怎么也能猜到了。”覃最眯眼望着窗外,语气很轻松。
“我还以为你要直接跟他俩交底儿。”江初说。
“你想让我说么,哥?”覃最反问他。
江初想想,又往前开了一截路才笑着摇了下头:“真不知道。”
“我一猜就是。”覃最了然地笑笑。
选择先不在这时候彻底说透,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康彻那天的话里。
——康彻一定不后悔出柜,如果一切重来,覃最知道他还是会直白地面对自己、面对父母,坦诚自己的取向。
但他应该会选择另一种方式,另一种更加温和,不至于连家都回不去的方式。
没人喜欢自己过年。
康彻是,江初是个比任何人都看重感情的人,当然更是。
以前的覃最一定会像江初以为的那样,干脆利索地一个雷直接炸到饭桌上,把江连天连着覃舒曼一起炸懵。
覃最喜欢不留余地,高考的时候不留余地的学习,喜欢江初也不留余地的喜欢。
但当江初在那个雪天重新来到他面前后,覃最就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去逼迫江初做任何决定了。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妥协与理解也必须是互相的。
该换成他真正站在江初的角度,替江初考虑问题的时候了。
“毕竟马上过年了,不想这一年到头了还继续鸡飞狗跳。”江初怕覃最觉得他仍然有顾虑,认真地跟他解释,“但是也真的做好了把一切都敞开,彻底豁出去的准备。”
“能理解么?”他看向覃最。
“能。”覃最想捏捏江初的手,车还在开,他又把胳膊收回去,“就像我当时面对你妈那种心情。”
“那你对你自己妈呢?”江初笑了,“刚才我看你也没怎么紧张。”
“我一直都不紧张。”覃最对于现在还需要跟江初解释这些感到神奇。
“就像我跟你不一样,她对我跟阿姨对你也不一样。”他直接拉了个类比,“你对你爸不也是么。”
“理论上是这么回事儿。”江初点了下头,“对我爸的负疚感确实没有对我妈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