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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惜羽和谢三只用了去时一半的时间便回到了&ldo;春情欢&rdo;。两人经过后花园的当口时,可巧撞上了老板楼金玉正往厨房去。楼金玉既是这里的老板,也是这里的老鸨。据说她也是青楼出身,年轻的时候算得上是名动半个京城的花魁娘子。现在虽已徐娘半老,但在眼角眉梢间,仍能看出当年的些许风情。
不过楼金玉总认为自己命不好,在青楼呆了那么些年,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了公子老爷不算少,却没有一人想替她赎身的,似乎命里注定自己一辈子都要在欢情行当里讨生活。所以当她攒够了银子后,就开了这家小倌馆。
看见燕惜羽手里的药包,楼金玉就把脸沉了下来:&ldo;这一大清早的,你们上哪儿去溜达了?楼里有人病了吗,怎么我不知道?&rdo;
谢三一路急行,惊魂初定,所以想也没想就说道:&ldo;我们去市集买张记的肉包子了。&rdo;
&ldo;张记肉包子!&rdo;楼金玉一听便喜上眉梢,&ldo;那东西呐?难不成你们俩小子把包子都吃完了才回来的?&rdo;
&ldo;没,我们……&rdo;谢三刚想说跟人起争执的事,话头就被燕惜羽给截了去。
&ldo;我们去晚了,没赶上!若是玉娘想吃,我们三天后再去。&rdo;燕惜羽轻轻一笑,&ldo;我这药是给津儿抓的。他感染了风寒,再加上昨天隽遥公子歇息得晚,所以津儿就抗不住了。这不,现在他的烧还没退呐!玉娘,您看是不是……&rdo;
&ldo;得,得,得。一看你笑成那样,我就知道准没好事。是不是想让我给津儿放个假?那你就不用跟我张这个嘴了,我是不会答应的。&rdo;楼金玉眼睛一瞪,收了笑容,斩钉截铁地道,&ldo;你们也认为我是欺压下人,其实若换成是平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今儿个晚上隽遥要去秦尚书那里献艺,没有小厮跟着怎么成?所以阿羽,你现在唯一可以帮津儿的,就是赶快去给他熬药,让他趁热喝了。不管津儿还烧不烧,晚上一定要随身伺候隽遥。&rdo;
燕惜羽仍是保持着微笑:&ldo;玉娘,不是我不知道今晚隽遥公子要献艺的事。但是俗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津儿这烧是昨晚刚起的,睡过一觉之后还是手脚发软,头昏眼花。莫说是伺候人了,他自己个儿能站直就已经不错了。若是让他随着去,万一出点什么岔子,得罪了秦尚书,那遭殃的还不是我们整个儿的&lso;春情欢&rso;嘛!&rdo;
&ldo;再说了,风寒容易传染。让津儿跟进跟出的,倘若把病气过给了隽遥公子,那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您说是不是?&rdo;
&ldo;唉!阿羽,你说的我也明白。&rdo;楼金玉收回了凌厉的目光,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ldo;不过眼下楼里能出得大场面的小厮就只有津儿和灵哥儿了。灵哥儿是伺候绿醉的,而绿醉和隽遥一向不和,所以他必定是不会同意把灵哥儿借给隽遥使唤的。而且我也不想为了这么小的事情而惹得绿醉不高兴。如果到时候他耍性子,不肯好好接客的话,倒霉的不仍是&lso;春情欢&rso;嘛!&rdo;
&ldo;这……&rdo;燕惜羽顿时为之语塞。
的确,楼里除了津儿,似乎的确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了。芙蕖、吉晌他们还小,能应付好上楼里来玩的客人已经不错了。像尚书府这样的高官府邸,怕是他们还没进门,就会怯场了。
&ldo;我说阿羽,你就别杵在这里了,快去厨房给津儿煎药吧。顺便告诉他,白天他可以好好躺着。可到了晚上,一定要给我起来,不然可别怪玉娘我不讲情面。对了,下午隽遥起身的话,你就先替津儿伺候着吧。&rdo;
&ldo;是,我知道了!&rdo;燕惜羽见没有了商量的余地,只好答应了下来。毕竟人在屋檐下,老板的话还是要听的。其实像楼金玉这样不克扣工钱,不随意打骂下人的老板已经算是很难得的了。
用托盘端着冒着白气的药碗,燕惜羽飞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津儿皱着眉头喝了下去,然后嘱咐他多多休息,便去前楼干活了。
燕惜羽和&ldo;春情欢&rdo;签了五年的卖身契,在这里当扈养。其实当初楼金玉看见他的时候,倒是很希望他能挂牌作小倌。用楼金玉的话来说,虽然燕惜羽的长相只能算是清秀一流,但只要他微微一笑,就会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任你有多少的烦心事,都能随着那笑意飘散开来,直暖到骨子里,心眼里,连脚趾发梢都能透着舒慡劲儿。
不过没过多久,楼金玉的这个想法就胎死腹中。这一方面,是燕惜羽自己个儿不愿意,而在珉国,但凡挂牌的小倌窑姐都必须是自愿的;另一方面,燕惜羽的身体的确不适合做小倌;再加上燕惜羽进楼的时候已经二十四岁,早就过了做小倌的黄金年龄,所以楼金玉也只能放弃了。
同样是下人,燕惜羽的长相还是让他讨得了不少的好处。不光楼里上上下下都很喜欢他,就连他帮客人带路上菜,得的赏银也比别人多些。所以不到两年,燕惜羽就成了&ldo;春情欢&rdo;里的第三个&ldo;红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