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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对，那是我的工作。我每桌至少会问一次。我很记得我问过你，因为你的脸，这该怎么说?你的脸有点不悦。我也很清楚记得有两张座位，分别在你左右。

&ldo;我相信我还拉了拉其中一张椅子。你刚刚也重复了我说的话。如果我说&lso;先生&rso;，那就表示你身边没有人。如果是一位先生和一位小姐共同用餐，那我会说&lso;先生女士&rso;，绝对不会怠慢任何一位客人。&rdo;

他双眼的黑色瞳仁炯炯有神，就像有人将两颗狩猎用的子弹朝他的脸发射后固定在那里。他转头面对柏吉斯说：&ldo;嗯，如果你还有任何疑问，我可以给你看昨晚的订位纪录，你可以自己查。&rdo;

柏吉斯特别慢条斯理地说：&ldo;无妨。&rdo;表示他很愿意查订位纪录。

领班横越餐厅，走到对面打开抽屉，拿出纪录本。他没离开餐厅、没离开他们的视线，原封不动地把纪录本交给他们，完全没打开内页，让他们自己检查。他只说了一句：&ldo;上面有日期。&rdo;

大家的头都凑了过去，只有领班文风不动。纪录都用铅笔写，但看得清楚就够了。他们翻到五月二十日星期二那一页。这页画了两条对角线，形成一个大叉叉，表示已经结束，不过无损纪录的正确性。

上面有九到十个名字，就像这样仔细排列：

十八桌：罗杰艾胥黎，四人（划掉）

五桌：雷朋夫人，六人（划掉）

二十四桌：史考特&iddot;韩德森，两人（没划掉）

第三个名字旁边有括号：（1）

领班解释说：&ldo;这些符号说明得很清楚，划一条线表示订位的人已经就座。如果没划掉，表示那人始终没出现;如果没划线，我又写上数字，就表示只有多少人来，其他人还没到。括弧里是我的笔记，这样我就知道等他们来的时候要带去哪一桌，不必问太多问题。不管他们是不是等到上甜点才来，只要人有出现，我就会把整组划掉。所以你看，这里很明显：这位先生订了两人座，先生自己出席了，另一位始终没出现。&rdo;

柏吉斯触摸纪录本，确定没有涂改的痕迹。&ldo;没涂改过。&rdo;他说。

韩德森伸长手，把手肘支在桌上，捧着头。

领班搓着双手说：&ldo;我的记忆全都依赖我的订位纪录本。对我来说，这上面写了，韩德森先生昨晚独自用餐。&rdo;

&ldo;对我们来说也是。抄一下他名字、地址之类的基本资讯，搞不好以后会有其他问题要问。好了，下一位，迪米崔&iddot;马洛夫，那一桌的服务生。&rdo;

在韩德森眼中，面前只不过换了一个人。一场梦、一场玩笑，不管是什么，都不会停。

这一定很适合拿来当闹剧剧本。对他们来说很好笑，对他可就不是了。他注意到有个人正在写笔记。他的手指勾着拇指，就像以前的发胶广告。&ldo;不、不，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叫我米崔，迪不发音。&rdo;

&ldo;不发音干么要拼出来?&rdo;其中一人纳闷地问他旁边的人。

&ldo;我不管怎么拼，&rdo;柏吉斯说，&ldo;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负责二十四桌。&rdo;

&ldo;从十点开始，那一区，一直到二十八桌，都是我负责。&rdo;

&ldo;昨晚二十四桌这个人是你负责的，对吗?&rdo;

他准备要好好介绍。&ldo;啊，当然，没错!&rdo;他整个人亮了起来。&ldo;晚安!您好吗?您这么快又回来光顾啦!&rdo;他显然不知道他们是警探。

&ldo;不，他不是回来吃饭的。&rdo;柏吉斯猛然打断，挥手阻止对方继续多礼。&ldo;你昨天服务这桌时，这里有几个人?&rdo;

那服务生看起来很困惑，好像他想努力回答，却不知道标准答案是什么。&ldo;他。&rdo;他说，&ldo;没别人了，就他。&rdo;

&ldo;没有女伴?&rdo;

&ldo;没有。女伴?什么女伴?&rdo;然后他又超级无辜地补了一句。&ldo;怎么了?他搞丢了吗?&rdo;

这句话说完，只听到一声嚎叫，韩德森张开口深呼吸，像痛到受不了一样。

&ldo;对，他昨晚弄丢了。&rdo;其中一人打趣说。

服务生发现自己创造的哏竟然有人接，害羞地朝他们眨眨眼睛，不过显然他不知道重点在哪。

韩德森口气凄凉悲绝。&ldo;你替她拉椅子啊，还翻开菜单递给她。&rdo;他拍着脑袋说，&ldo;我看到这些动作了，可是你却说没见到她。&rdo;

那服务生用东欧人的温暖热情、不带敌意地解释：&ldo;对，只要有女士，我就会替她们拉椅子。不过昨晚没有女士啊，我怎么会拉椅子?给空气坐吗?如果没有人坐在这里，我难道还会递账单吗?&rdo;

柏吉斯说：&ldo;对我们说话，不要对着他，他是我们拘捕的人。&rdo;

他继续滔滔不绝地说，只是转过来面对警探。&ldo;他给我的小费只有一点五人份。怎么会有女士跟他在一起?你觉得如果昨天有两个人来用餐，他却只给我一点五人份的小费，我今天会对他那么客气吗?&rdo;他眼中有斯洛伐克民族的怒火。光用想的他就被激怒了。&ldo;你以为我会马上忘记这种事吗?我会记得两周!哈!你以为我还会欢迎他回来吗?&rdo;他鼻子喷出战斗民族的火焰。

&ldo;一点五人份的小费是多少?&rdo;柏吉斯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