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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许爱卿免礼。&rdo;皇后对臣下的态度一向和蔼,&ldo;内训进展如何了?&rdo;

&ldo;臣已经把娘娘写的那部分编好,只是历代的贤后的事迹,一时还不能找全。&rdo;许敬宗忐忑不安的回答,不知道自己现在选的方向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ldo;哦,好。慢慢来吧!最近朝中,可有什么动向吗?&rdo;这才是武后关心的事。

&ldo;太尉,正打算以残年余力编修史书。&rdo;许敬宗小心的回答,&ldo;韩瑗和来济虽然受到娘娘褒奖,但是气势却不减,对娘娘当皇后颇有微词。&rdo;

&ldo;哦,有什么微词啊!&rdo;武后显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ldo;韩瑗虽居宰相职位,常通贬官联系,还说娘娘是天朝的妲己。&rdo;

&ldo;哦,最近这些老臣们安分了许多,看来该活动活动了,留意着他们的动静。你以先皇旧臣,这么多年编史,足见你对皇上的忠诚,辛苦了,往后皇上会知人善用的。现在正是国家用人的时候,还是好好干吧。&rdo;

许敬宗老泪纵横,双膝发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ldo;许敬宗愿以老迈之躯为娘娘效犬马之劳,以报答娘娘的知遇之恩!&rdo;

韩瑗和来济,天朝的老臣中仍旧和国舅一起在朝为相。看着身边同殿为臣几十年的同僚们一天比一天少,特别是程知节的告老,显得更加的孤立。武后正位时的褒奖,让两个宰相摸不着头脑,令人寝食难安。这日一行来到太尉府上。长孙无忌自觉仕途暗淡,闭门在家编修史书。两个人没让家人通报,直接来到书房。

&ldo;太尉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呢?&rdo;韩瑗拿起案头的一本《武德贞观二朝史》,看见旁边的酒壶说。

&ldo;有这么多老朋友相陪,怎么是闷酒呢?&rdo;长孙无忌指着自己编的史书。

&ldo;太尉,大唐有难了!&rdo;耒济对太尉的悠闲不满,急切的说。

&ldo;是啊!&rdo;太尉长叹一声,取过酒杯一饮而尽,&ldo;有难了。&rdo;

&ldo;我们准备奏请高宗赦免褚老的罪,为他伸冤雪屈,太尉以为如何?&rdo;韩瑗说。&ldo;伸冤?&rdo;长孙无忌摇摇头,慢慢的从壶中倒出一杯酒,&ldo;不知道这样的酒还能喝多久,两位不坐下来喝一杯吗?&rdo;

两个人面面相觑,太尉如同皇后一样让人一头雾水。

高宗的朝廷里,苍老的声音在逐渐减少,可只要他们气息不停是不会沉默下去的。

&ldo;皇上,朝廷贬黜忠贞之臣,这是政风败坏的迹象。&rdo;李治好久没有听到侍中韩瑗说话了,听来还有点道理,只是说教的毛病还没改。&ldo;褚遂良忠贞不阿,一生侍奉先王……&rdo;高宗的脸色随着韩瑗的奏议慢慢变化,原本慈和的面容不及奏议结束变成了铁青。这不是说我政风败坏吗?好个韩瑗。

&ldo;褚遂良,虽有忤逆上意之罪,但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了,望皇上能体恤老臣,召回褚遂良。&rdo;来济上奏说。李治仿佛一下回到了那个朝臣一起发难的时候,可是良久,他看到太尉仍旧在班不言一语。气息稍缓,&ldo;朕知道褚遂良正直,可是他对朕大不敬,难道贬黜对上不敬之臣也是政风败坏吗?&rdo;

&ldo;臣以为国家的兴旺,应该引用贤臣。&rdo;韩瑗说着侧眼看了看李义府,&ldo;如果皇上要的是奴才而不是是忠贞之士,微臣深恐小人的势力猖狂,而使忠贞之士淹没。诗经上说,&lso;赫赫宗周,褒姒灭之。&rso;臣不愿看到唐室衰亡。&rdo;

竟把朕比作亡国之君,李治声音有些发颤,带着满腔的怒气,&ldo;你下去吧!&rdo;

谁能违抗一个皇帝的命令,韩瑗只得回府,也许现在该知道为什么太尉会闭门修史了。

武后当天从侍诏的口中知道了,自己就是韩瑗口中的&ldo;褒姒&rdo;。一道圣旨,当天发出,贬褚遂良为桂州都督,一个更加远离天子的地方。韩瑗的请愿反而加重了老友的苦难,自此在朝再没有了奏议。武后不会因为你不说话就会放过昔日的政敌。

许敬宗,不久就在朝堂上提出一个大胆的奏议。侍中韩瑗,中书令来济与贬臣褚遂良暗通书信,潜谋不轨。高宗即位以来,从没有这样坚决的作一件事,贬,贬,贬。韩瑗,来济,连同王皇后的舅父,还有忤逆君王的褚遂良,再次遭到贬黜。他们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一个地方了,老臣们霎时由大唐的中枢面对帝国最边远的景象。来济面对的,是突厥人的帐篷,一天,看到突厥的骑兵扬起的飞尘,起身上马,冲入敌阵,成就了大唐的英烈。比起贬所中忧愤而死的其他老臣们,来济是幸运的。更幸运的人是武后的侍诏,成了新的侍中,那时韩瑗还没来得及走到他遥远的贬所。

&ldo;何患无词。&rdo;太尉只能给老友们这样的安慰,安慰别人也是安慰自己,喝闷酒的生活里,他的书编完了,《武德贞观二朝史》还有他的《大唐新礼》。太尉恭恭敬敬的呈给了自己的外甥。

&ldo;舅父给了朕两本他编的书,媚娘你看。&rdo;李治拿着太尉的书给武后看,&ldo;先帝也曾给过我一本《帝范》的书,现在也不知道放在哪了。&rdo;

&ldo;皇帝是你自己当出来的,哪有那么多规范要守呢。皇上你说呢?&rdo;武后随手拿起《大唐新礼》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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