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临时堵住的谢问寒看向封决,没有动手,神色漠然无比——虽然不管对谁,谢问寒都是那样的死人脸。
谢问寒道:“明天我会申请换寝。”
事实上清璞对这方面很宽容,如果封决真的不愿意,他甚至可以在分配的时候就阻止和谢问寒分到一间。但是听到谢问寒的话,他却露出相当轻蔑、甚至是好笑的神情:“那怎么可以?我也不能让你去传染别人吧?”
这就是要和谢问寒硬刚到底了。
谢问寒俯身去捡被掰断的房卡,准备绕路走过去。他这样不吭声的懦弱模样,终于让封决失去了继续针对他的兴趣。
封决只是不忿能抢走自己新生代表地位的人是什么样,发现对方是个只会死读书的孬种,针对也大为没趣。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和自己相比?掉价。
只是在谢问寒离开前,封决又闲闲挑拨他:“噢对了,听说你妈是小三对吧?也怪不得了,还是小三的儿子能忍一些……”话还没说完,已经背身准备离开的封决忽然转过来,拳头直接落到了封决的脸上。
皮肉相碰撞,发出的巨大沉闷的声响甚至让人牙疼,封大少身边跟着的人都惊呆了,怔怔看着谢问寒发了疯般一瞬间便挥了两三拳打在封决脸上。封决被打得偏开头,吐出的不知是酸水还是血水,爆发出惊天的喊叫,还带着点哭声:“他打我!你们给我打回去!快啊,愣着干嘛!!”
封决被收拾得很惨。
但是谢问寒也没好到哪去。
至少他现在,就是挨了打、被按在地上泼了秋季渗人的冰水,又被关在寝室外面,有屋不能回。
谢问寒冲动了,如果他没动手,遇到封决的针对,大可以去告诉老师。
但是现在封决可能看着比他还惨。
谢问寒没有让老师偏向自己的信心。
谢问寒以前跟着母亲,住的是廉价出租屋。
大门和一道摆设般,一踹就开。他没想到清璞宿舍的门,比很多星级酒店安保都要坚实,也以为除了他之外,再没有不去参加聚会而回到寝室里的学生了,这才丢了脸,还是在薛慈面前。
难耐的沉默在谢问寒附近发酵。
薛慈盯着他脚下泅湿的那片地毯,把门微微敞开一些。
“来我这里洗个澡吧。”薛慈说,“外面地毯都被你弄脏了。”
这话听上去实在不算温柔友善,谢问寒略略沉默,扭头就走时,听到薛慈懒懒地道:“八点,校门关了,你出不去的。我没有室友,除了我也不会有人再看到你的样子。”
谢问寒其实不很在意丢脸,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谢家待那么久。
只是他微微转身,看到少年白皙柔软的面颊,懒散垂下的眸,身后透过来的明亮、霜白色的灯光,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