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头的时候,台上的灯光全部都暗了下来,现场一片静默,台上几秒钟的黑暗和静寂,余笙都差点以为是不是停电了。
然后是十几秒的鼓点,混着一个沙哑的嗓音,“你听,黑夜咀嚼灵魂!”那声音刮在心口,莫名让人心口发紧。
下一刻灯光爆闪,背景音乐炸响,吉他贝司架子鼓键盘一同响起,混合着主唱一声沙哑的延长单音“嘿”,强烈的反差让气氛一下子被点燃。
掌声和口哨声一同奉上,有人甚至站了起来,跟着节奏挥着统一发的荧光棒,身体不自觉地扭动着。
余笙适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最后一个节目,是乐队,主唱是姜正曦,她这会儿抱着吉他站在舞台中央,跳动的时候,整场的人都跟着她疯狂。
余笙拿着相机往前面去,找了个角度拍照片。
然后用手机又拍了几张,给姜博言发过去。
-曦光最后一个节目,嗨翻全场,妹妹很厉害啊!
-主要是我们家基因好,你看我就知道了。
-臭不要脸,什么时候都不忘自恋啊你!
-过奖过奖!
余笙把手机塞进兜里,往前凑了凑,打算拍几张近照。
曦光真的很适合舞台,平日里看起来特别二,有些不着调,但是抱着吉他往舞台中央一站,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特别女王。
余笙在台下给她竖了个大拇指,曦光朝她眨了眨眼睛。
余笙为这小动作笑了半天。
这是最后一个节目,然后在极度的兴奋中散场,大家都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感觉,主持人说了“恭喜晚会圆满结束,请大家自由散场”的时候,还是有好多人没动。巴巴地看着舞台,仿佛下一秒就有一个乐队凭空出现,然后带大家一起癫狂释放似的。
余笙看了眼表,九点多了,若是往常,她大约会等明天再回家,可这会儿她想今晚就回去。
给父母打个预防针,免得真的为难姜博言。
打个车,不堵车的话,估计十点就到家了。
十点的时候,父母已经还没有睡,正好可以来个促膝长谈。
台上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敲架子鼓的小哥正在指挥人把架子鼓搬下去,余笙就站在台前,这会儿一眼就看见了她,“笙笙姐,拍了不少照片吧!给我们留点儿呗?”
余笙抬头看了一眼,曦光乐队的人有时候会去公寓,余笙差不多都认识了,闻言笑了笑,“行啊,我待会儿传给曦光。……曦光还没走吧?”
“没呢,后台换衣服呢吧!”
“那我去看看!”
余笙打算去慰问一下,后台是个小屋子,音箱和设备都堆在这里,显得一片乱,余笙穿过这些“垃圾堆”穿过长长的走廊,去了临时隔出来的化妆间,曦光正坐在镜子前卸妆,看见余笙的时候,叫了声,“余儿……”想了想,觉得不对,“我现在应该改口叫你嫂子了,真不习惯。”
余笙笑了笑,“没事,慢慢习惯了再叫吧!”
“不行,我妈都改口叫儿媳妇了,我再直呼你大名,全家估计都要教育我了,尤其是我哥。”曦光忍不住“啧”了声,妹妹不如媳妇儿系列。
嫁出去的哥哥,泼出去的水啊!
余笙坐下来,拉着她的手,“你这样卸妆不对,太敷衍了,卸不干净。”余笙直接从她手里接过化妆棉,沾了卸妆水仔仔细细地帮她擦着,“你这从小被你哥带大的可怜孩子,都快被你哥养成糙汉子了。”姜爸姜妈一向放养俩孩子,时不时出去过个二人世界,妹妹小时候经常是姜博言带,后来长大了也是跟哥哥最亲。只是要姜博言带小女生,真是个错误。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曦光趁机撒了个娇,“以后嫂子你就帮我收拾他吧!狠狠地,不要留情。”
说完才想起来,“对了,我哥说明天让我爸妈在家待命,如果和你父母商量的好,直接叫他们过去提亲,真的假的?”
“嗯。”余笙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下头。
曦光闭着眼,幸灾乐祸地说,“难得见我哥急成这样,我看他是栽在你身上了。”
余笙:“……”亲妹妹!
而场上,这会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曦光麦没有摘,别在外套上,外套就搭在她坐的椅子上,这次用的是那种远程无线麦,据说是新款,开机自动连接,灵敏度很高,麦头拾音很好,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开关给碰开了,然后两个人谈话的声音透过立体环绕的音箱传遍礼堂的每个角落,那些意犹未尽没走的人,如愿以偿又听了一场戏,一下子又沸腾了起来,有人手快地开了录音软件,“卧槽”声不绝于耳。
后台正忙,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嚷着把设备插头拔了,可是设备小哥找不到人了,其他人乱成一锅粥,好不容易搞好的时候,声音堪堪切断在“难得见我哥急成这样,我看他算是载在你身上了。”
化妆室的门被敲响了,有个妹子探头进来,大概跑的急,喘着气,满脸通红地说,“小姐姐,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你的麦开着,声音都传到前台去了。现在已经切了,你看看怎么处理吧!”
余笙愣了好久,然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卧槽”了声,扭头去看曦光,“怎么办?”她这边儿还没想好怎么跟爸妈说呢,结果就这样昭告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