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药水浸入的伤口猛地向下一缩,柳如风的头埋得更底,几乎将整张脸都埋进了被褥里,却依然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南宫天幕的动作越发的轻缓起来,好半响,终于是清理干净了伤口。珍贵的&lso;凝露&rso;不要钱般地倒在血肉模糊的背上。
看着不再流血的背部,南宫天幕不觉微微松了口气,寻出了白布,替他重新缠裹住伤口。
柳如风似乎有些怔然,直到南宫天幕将他扶了起来,半坐着缠裹伤口,才低着头,沙哑地道:&ldo;属下……劳烦公子了……&rdo;
南宫天幕转过身,取过灶上的瓷碗,倒了些热水,送到他唇边,道:&ldo;这次的事情,是我顾虑不周,连累你受了罚,你可怨我?&rdo;
柳如风急急抬头,道:&ldo;是属下失了计量,怎敢怪公子!倒是公子亲手施药,属下感激尚来不及……&rdo;
南宫天幕满意地扶着他俯身躺下,站起身来,揉了揉眉心,略带疲倦地道:&ldo;你先躺着休息罢,待养好了身体,再去取那些药材。这瓶&lso;凝露&rso;,你便带在身边吧。&rdo;
柳如风看着眼前的药瓶,默然半响,这&lso;凝露&rso;效果非凡,但炼制不易,绝谷中,原也只有谷主、各殿主、十三位公子能得到。就连南宫天幕,身边也只有这么一瓶,但南宫天幕却两次用在了他身上,现在更是将这药直接赐给了他。想起南宫天幕一直急着想要那&lso;血还丹&rso;配方上的药材,却仍是让自己养好了伤再去。心里不由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眼望着南宫天幕消失在房门外的背影,柳如风暗暗下了决心。
门外的南宫天幕,一边走向自己的房间,一边暗暗计较着一个忠心的属下与一瓶凝露的价值。似乎,不算吃亏!南宫天幕走进了房间,深深地吸了一口干净清慡的空气。
绝剑弄风18
&ldo;知……了……&rdo;
不知藏在哪棵树上的夏蝉,欢快地鸣唱着。天气已越来越热了起来,水池里的荷叶青绿的摇曳着,时而,会有一滴水珠在叶上滚来滚去,晶莹透亮的水珠折she着日光,五彩纷呈,煞是好看。
微微的轻风吹动,水波鳞鳞。送来一阵青糙的芬芳。
南宫天幕背靠着水亭的圆形木柱,看似神游天外地呆滞着。眼角的余光却扫到客厅边转出的藏青色身影。
已经可以随意走动了么,&lso;凝露&rso;的药效确实非常不错,那样的伤,才十天,柳如风便已然能在这小院中慢慢地走动了。再等几天,待他伤再好些,应该可以行动了……
藏青色的身影慢慢地走过院子,消失在侧房里。
南宫天幕扯扯嘴角,看起来,他的动作还不是太顺畅啊。娘亲,你可真是&lso;疼爱&rso;我啊。
&ldo;公子。&rdo;低哑的声音传来。
南宫天幕略略侧头,在桥亭的阴暗角落里,夜八跪着,正看着他。
&ldo;什么事?&rdo;这个位子倒不错,正好是视线的死角,从岸边却绝看不到,南宫天幕暗暗地想着。
&ldo;十一天前,闯入卓消宫的人,是六公子派来,出自武殿。&rdo;夜八双手奉上一张纸条,低声地回禀。
南宫天幕接了,点点头,看不出是喜是怒,淡淡地问了一句:&ldo;怎的用了这么久?&rdo;
夜八沉默一瞬,叩了个头,道:&ldo;回禀公子,这几日节夫人亲自提审,节夫人身边有高手,属下第一天去时,险些被查觉,直到今日才有机会查探。&rdo;
南宫天幕眉头一皱,转过头。
身后的阴影里,夜八再次叩了礼,身形一动,角落里已空无一人。
六公子?云清宫?宁清?怎么这几日他很闲么?竟有闲情逸致往卓消宫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