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感激。”
“感激谁?”
“我母亲,感激她一字不提,让我有一个完整的少年及青年期。”
“她的确是个好母亲。”
“她并不打算复仇。”韶韶颓然。
邓志能安慰说:“她生活得那么好,已经是报了仇。”
“我也没有能力替她复仇。”
“她并不想你那样做。”
“区永谅会不会因内疚发疯,在精神病院过其余生?”
邓志能微笑,“机会甚微。”
“他晚上睡得着吗?”
“所以一直接济你祖母呀。”
“现在不用他了,许家不再要他的臭钱。”
邓志能按住妻子的手,“真相总算大白了。”
“对我有什么益处呢?”
“一个人总得知道自己的身世。”
“我情愿不知道,在这之前,我是一个快乐的人,此刻我心充满仇恨。”
小邓推一推面前的空瓶子,“我们回家吧。”
“感谢上帝,我总算有一个家了。”
半夜,韶韶起来呕吐。
邓志能服侍她,“我替你告假。”
“大嘴,我不想上班。”
“休息一两天好了。”
“不,我欲辞职,终身放假。”
“酒醒后再商量。”
“我累了,一直以来没停过,十五岁便出来替顽劣的小学生补习,我累得抬不起头来。”
“我支持你,不做就不做。”
“大嘴,谢谢你。”
邓志能紧紧拥抱妻子。
可是第二天清早,韶韶带着熊猫那样的黑眼圈又上班去了。
身体里有一把声音呼召她,自小自力更生,上班是生命中大事,一切荣耀均自工作而来,除非倒下来,否则她抱着八字真言做人,工在人在,工亡人亡。
邓志能替她办了更改姓字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