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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ldo;协议不是我的。&rdo;韩非子说，&ldo;协议属于议会和殖民地，具有同等效力。由于这个协议，从而避免了一场可怕的冲突。而且驶往卢西塔尼亚星的舰队得以继续它的伟大使命。&rdo;

&ldo;但协议的每一个字都是您起草的呀，父亲。&rdo;

&ldo;我起草协议，只不过是表达冲突双方人民心中已经存在的希望和渴求而已。我只充当文书的角色。&rdo;

清照低下了头。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别人也知道。这是韩非子走向伟大的开端，因为他不仅起草了协议，而且还说服双方几乎只字不改就接受了。从此之后，韩非子就一直是议会最信赖的顾问之一：每天都收到从每颗星球的男女伟人们发来的信函。如果他从事这一宏大事业，却称自己是一名文书，那只是因为他是一个谦谦君子。清照还知道，当父亲干这番事业的时候，母亲已在弥留之际了。父亲就是这种人，照料妻子、干事业两不误。他不能拯救母亲的生命，但却能拯救也许会在战争中失去的许多其他生命。

&ldo;清照，为什么你说舰队带有&lso;分子分解装置&rso;是弥天大谎呢?&rdo;

&ldo;因为――因为那太恐怖了。就好像&lso;异族屠灭者安德&rso;，会毁灭整个星球的。这么强大的威力既没有权利、也没有理由存在于宇宙中。&rdo;

&ldo;这个道理是谁教你的?&rdo;

&ldo;是正义教我的。&rdo;清照说，&ldo;是神创造了恒星和行星――谁有权毁灭它们呢?&rdo;

&ldo;可是，神也创造了自然法则，使毁灭行星成为可能――谁有权拒绝接受神所给予的东西呢?&rdo;

清照惊诧得目瞪口呆。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父亲为任何战争辩护过――他厌恶任何形式的战争。

&ldo;我再问你一遍――你说这么强大的威力既没有权利、也没有理由存在于宇宙中，这是谁教你的?&rdo;

&ldo;是我自己的观点。&rdo;

&ldo;可是这的的确确是一句引语呀。&rdo;

&ldo;是的，引自于德摩斯梯尼。可是，如果我相信某个观点，这个观点就成为我自己的。这是您教我的。&rdo;

&ldo;但你必须注意，在相信某个观点之前，一定要先了解它所有的前因后果。&rdo;

&ldo;绝对不能对卢西塔尼亚星使用&lso;小大夫&rso;，因此不应该把它派去。&rdo;

韩非子严肃地点了点头：&ldo;你怎么知道绝对不能使用它呢?&rdo;

&ldo;因为它会毁灭猪族，这是一个年轻而又美丽的种族，他们渴望发挥他们作为智慧生物的潜力。&rdo;

&ldo;又是一句引语。&rdo;

&ldo;父亲，您读过《&lso;人类&rso;的一生》这本书没有?&rdo;

&ldo;读过。&rdo;

&ldo;那么，您怎么能够怀疑猪族必须保存下来呢?&rdo;

&ldo;我只是说我读过《&lso;人类&rso;的一生》，并没有说过我相信这本书。&rdo;

&ldo;您不相信吗?&rdo;

&ldo;我既相信，也不相信。这本书最早出现在卢西塔尼亚星上的安赛波被摧毁之后。因此，书很可能不是源于那里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书就是虚构的。这种可能性特别大，因为书上有&lso;死者代言人&rso;的签名，而《虫族女王》和《霸主》这两本几千年前写的古书也有相同的签名。显然，有人是企图利用人们对这些古书的崇敬感。&rdo;

&ldo;我相信《&lso;人类&rso;的一生》是真实的。&rdo;

&ldo;这是你的权利，清照。可是你为什么相信呢?&rdo;

因为她阅读的时候，书中的话听起来是真实的。她可以对父亲这样说吗?可以，她什么都可以说。&ldo;因为我读的时候，觉得这一定是真实的。&rdo;

&ldo;我明白了。&rdo;

&ldo;现在您知道了我很愚蠢。&rdo;

&ldo;恰恰相反，我知道了你很聪明。当你听一个故事的时候，对这个故事的艺术水平是优还是劣，证据是真还是假，你的自我都有一部分做出反应。如果你热爱真理，那么即使故事讲得再拙劣不过，你也会喜欢这个故事的。即使故事是最明显不过的编造，你也会相信里面所包含的任何真理，因为任何真理无论披上多么丑陋的外衣，你都不能否认它是真理。&rdo;

&ldo;那么，您为什么不相信《&lso;人类&rso;的一生》的呢?&rdo;

&ldo;刚才我没说清楚。对于&lso;真理&rso;和&lso;信仰&rso;这两个词，我们指的是两种不同的意义。你相信那个故事是真实的，这是因为你对它的反应是发自内心的真理意识。可是，这种真理意识并不对一个故事的真实性做出反应――它是否真实地描写了真实世界里的一个真实事迹。你内心的真理意识对一个故事的因果关系做出反应――它是否忠实地反映了宇宙运转的方式，以及神在人类中间行使他们意旨的方式。&rdo;

清照沉思片刻，然后点头表示明白了。&ldo;所以，《&lso;人类&rso;的一生》从宇宙的角度看，是暂时的;但从具体的角度看，则是虚假的。&rdo;

&ldo;是的。&rdo;韩非子说，&ldo;你读这本书，可以从中获得大智慧，因为它是真实的。可是，这本书确切反映了猪族它们自己吗?人们很难相信―――种哺乳动物死后会变成一棵树吗?作为诗歌十分美妙，作为科学却十分荒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