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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ldo;那么，父亲，我必须告诉您，我发现正是神把舰队隐蔽起来了，所以我们才看不见。但如果您把这个消息告诉议会，他们会嘲笑您的，您会给毁掉的。&rdo;接着又一个想法闪现在她的脑海，&ldo;父亲，如果是神阻止了舰队，那就一定是舰队违背了神的意志。&lso;而且，如果星际议会派出舰队是违背神的意志――&rdo;

父亲举手示意她沉默。于是她立刻打住，垂下头去。她在等待。

&ldo;当然是神的意志。&rdo;父亲说。

一听父亲的话，她既感到如释重负，又感到羞辱。话当然是他说出来的。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吗?

&ldo;宇宙万物都是神在操纵。但别以为你知道为什么。你说，神反对舰队的使命，所以一定是神阻止了舰队。但我要说，最初如果没有神的旨意，议会是不可能派出舰队的。舰队的使命太伟大太高尚了，人类是不配的，所以神才阻止舰队的，这为什么不可能呢?

或者说，如果神隐藏舰队，是因为这会给你一个严峻的考验，那又如何呢?有一点可以肯定:神允许星际议会统治人类。只要他们拥有神授予的权力，那么，我们道星人就要遵循他们的法令，不得违抗。&rdo;

&ldo;我不是说要违抗――&rdo;谎言太明显，她说不下去了。

父亲自然一听就明白了:&ldo;我听见你的声音微弱下去，你的话渐渐消失了。这是因为你知道自己的话不是真的。你不顾我对你的教导，打算反对星际议会。&rdo;接着他的声音温和起来，&ldo;当然，你打算这样做，是为了我的缘故。&rdo;

&ldo;您是我的祖先。我对您负有的责任比他们更高。&rdo;

&ldo;我是你的父亲。我在死之前不会成为你的祖先的。&rdo;

&ldo;那就为了母亲的缘故吧。如果他们失去神的权力，我就会因为侍奉神而成为他们最可怕的敌人。&rdo;然而，她即使这样说，也知道自己的话是半假半真，这是很危险的。就在几分钟之前――就在她给困在门口的时候，难道她不是为了父亲的缘故才主动反抗神的吗?她暗自想，我是最卑劣、最可怕的女儿。&ldo;现在告诉你吧，我的&lso;清照&rso;女儿，反对议会对我绝没有好处，对你也没有好处。但我原谅你对我过分的爱。这是最轻微、最善良的恶。&rdo;

他莞尔一笑。她心乱如麻，看见他微笑，才平静下来，不过她知道自己并不值得他的嘉许。她又可以思考了，又可以回到这个难题上来了。&ldo;您明知这是神做的，可是您却要我寻找答案。&rdo;

&ldo;你问的问题正确吗?&rdo;父亲说，&ldo;我们需要回答的问题是:神是怎么做的?&rdo;

&ldo;我怎么知道?&rdo;清照回答，&ldo;神或者是把舰队摧毁了，或者是把它隐藏起来了，或者是把它带到西天的某个秘密地方了――&rdo;

&ldo;清照!看着我!好好地听我讲。&rdo;

她望着他。见他神色严峻，反倒使她平静下来，集中注意力。

&ldo;清照，这本来是我打算在一生中教给你的道理，但现在你必须学会。神是万物发生的原因，可是除了以伪装的形式外，神自己绝不行动。听见了吗?&rdo;

她点了点头。这种话她听过上百次了。

&ldo;你是听见了，可是即使现在你也没有听懂。&rdo;父亲说，&ldo;清照，神选中了道星的人民。只有我们享有特权聆听神的声音，只允许我们看见神是过去、现在和将来一切事物的原因。对芸芸众生来说，神的造化始终隐而不显，始终是个谜。因此，你的任务不是去发现驶往卢西塔尼亚星的舰队失踪的真正原因――所有道星人都会立刻知道真正的原因是神希望这样发生。你的任务是去发现神为这个事件所制造的假象。&rdo;

清照感觉头脑晕眩。先前她肯定自己找到了答案，完成了任务，可现在这一切却正在从她的手中溜走。答案仍然没有错，但任务却不同了。

&ldo;现在，由于我们找不到自然的原因，所以神就暴露在所有的人面前，无论是信道者，还是不信道者。神是赤裸裸的，我们必须给他们穿上衣服。我们必须发现神制造的一系列事件，以解释舰队的失踪，使失踪事件在不信道者的眼里显得是自然的。我原以为你明白这点。我们为星际议会效劳，但这仅仅是因为我们通过为议会效劳，可以达到为神效劳。神希望我们欺骗议会，而且议会也希望被欺骗。&rdo;

清照点了点头，由于任务仍然没有完成，她失望得麻木了。

&ldo;这话听起来显得我没有良心吗?&rdo;父亲问，&ldo;我不诚实吗?我对不信道者无情吗?&rdo;

&ldo;女儿可以评判父亲吗?&rdo;清照悄声说。

&ldo;当然可以。&rdo;父亲说，&ldo;每天，所有人都在相互评判。问题是我们的评判是否合乎情理。&rdo;

&ldo;那么，我的评判是，对不信道者用他们不信道的语言讲话不是罪过。&rdo;清照说。

他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吗?&ldo;你确实明白了。&rdo;父亲说，&ldo;如果议会不耻下问，向我们请教真理，我们就要教他们&lso;道&rso;，他们就会成为道星的一部分。在此之前，我们通过促使不信道者蒙蔽自己，以为万物发生都是天意来侍奉神。&rdo;

清照深深地鞠躬，头几乎挨着地板了。&ldo;您多次努力教给我这个道理，可是直到现在我才接受这个道理派上了用场。请原谅您卑微的女儿的愚笨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