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永远都不要记起那段经历,不要知道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他不知道自己在希和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少,是不是足够支付起让她不再逃避自己。如果让她知道一切的后果,是她再次逃离,那么他希望这件事情深埋,她只记得重新跟他开始的生活就足以。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希和的嘴角里充满了苦涩。
这样的沉默,是不是说明了自己曾经就真的做了那些事情?
那些害他的?让他陷入绝境的?让他难受痛苦的?
“我就是安然对不对?”
即便还没有记忆起曾经的一切,可现有的一切却可以完美的对接上。
她消失了几个月,回来后就坏了一个孩子。
她长得和安然很像,她跟年芯瑜也很像,很投缘。
他从一遇见自己,就开始了几次三番的接触,莫名的靠近,到最后毫不掩饰的爱意……
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所以当时他没有解释,不是因为他心虚,而是他一直不想让自己难堪。
她曾对他做过那么过分的事情,即便只是从年老爷子嘴里得知那个叫安然的女人
,竟然联合一个男人去害年瞿旸,可他却依然相信她,爱着她……
不,这怎么可能……
她曾经想要谋害他……她是埋在他身边的坏人……
“我曾经……是不是蓄意接近过你……”
希和的眼睛通红,却没敢眨一下眼,使劲的睁着,看着屋子对面的房门。
她其实想问,我曾经,是不是蓄意谋害过你?!可是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如果她真的是那样十恶不赦的坏人,她怎么还配站在他的身边?!
心里痉·挛着难受得厉害,本来抱着年瞿旸的腰改为了抓紧了他的衣服。
年瞿旸的呼吸一紧,却也知道,事情几乎无法再隐瞒,看着她脆弱的样子,他放在她身后的手紧了紧,而后面无表情的耸了耸肩:“虽然我恨你当初走得干脆,甚至连来医院看我一眼都不肯,但你这样说自己,是想让我心疼么?”
他说得轻松,可希和却觉得更难过了。到了现在,他还想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而一直都在减轻着当年事情带来的伤害。
“你撒谎!”也不知道从哪里带来的勇气,她忽然推开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她狠狠的擦掉,眼里是麻木的笑。
“我果然就是那个安然么?!瞿旸,如果我是安然,很多事情都解释得通了,比如,你父亲为什么始终不肯接受我。他曾说觉得我是跟慕靖桓沆瀣一气要来害你,这不是没有凭据的,当年,我是不是为了慕靖桓,对你做了许多过分的事情?!”
年瞿旸的双手一紧,而后将她搂进了怀里,在她耳边叹息:“你都在想什么,我父亲不接受你,只是因为他的门第观念太重,加上慕靖桓曾用你威胁我,所以对你的印象不好而已。但他现在已经默认了我们的关系。”
“是吗?”希和飘渺的一笑,“那你告诉我,你知道老九是谁吗?”
年瞿旸抱着她的手蓦地收紧。
老九这个人,他敢发誓,他从来没有在希和面前提过,别人也不会轻易知道这个人。
可除了那次……
“……你都听到了?”他的声音再也掩饰不住的沙哑起来,本来就抱得紧的双手,更是紧的箍住了希和。
希和的心里无限心酸起来。
那次在医院,她还在为安然吃醋。
她就算那样伤害过瞿旸,可在瞿旸心中,她依然是他孩子的母亲,是他维护的女人。
可是,那个联合老九去伤害瞿旸的安然,其实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