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竟然是他的字,写的是他的名字‐‐越驰。
越驰仔细回想很久,才想起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时小慢问他的名字,他随手写的。
时小慢竟然如此珍视,叠成这般夹在书里。
越驰伸出手掌去揉自己的双眼,他轻叹口气,他是不会叠爱心了,他将纸再度压回本子中,小本子也收进自己的口袋里。他则拎着那个破旧的旅行包,再上楼。
时小慢家的灯早就熄了,但越驰相信,时小慢一定未睡着。
他站在时小慢家门外,给时小慢打电话。
打到第三次的时候,时小慢才接电话,却未说话。
越驰望着眼前的门,声音放轻:&ldo;包送来了。&rdo;
&ldo;……噢。&rdo;时小慢似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声音有些迟缓。
越驰能够脑中想到他说这话的样子,笑了声,又道:&ldo;你开门,我把你的包给你。&rdo;
&ldo;不用了……你放在门口,明早我会自己拿的。&rdo;
越驰顿了几秒,说:&ldo;小慢,你是真不打算见我了?&rdo;
时小慢紧跟着就是沉默,越驰叹气:&ldo;见一面总归没事吧?&rdo;
时小慢这才说话:&ldo;见面,要做什么?&rdo;
&ldo;我给你道歉。&rdo;
&ldo;我不用。&rdo;
&ldo;小慢‐‐&rdo;
时小慢打断他的话:&ldo;我不要你的道歉。&rdo;时小慢与他仅是一门之隔,两人却只能这样对话,而这样一道门,隔住的似乎不仅仅是此时的他们,时小慢继续道,&ldo;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帮了我很多,没有你,乐乐的病就不会好。没有你,我也不会有机会在那样的地方上班,没有你,乐乐与我都不会见到那么多的世面,可是‐‐&rdo;
时小慢似是要哭了,他哽了下,说道:&ldo;可是我们俩是不合适的。你什么都懂,我什么都不懂。就好像,就好像,因为你的帮助,我能坐几次商务车座,但是永远只能有那么几次。真正适合我的,也永远只是普通的二等车座。&rdo;
越驰听到他这样的声音,心中难受得似被铁锤狠狠锤了无数遍,他着急道:&ldo;小慢‐‐&rdo;
时小慢却不给他机会,更快打断他的话:&ldo;你把包放在外面吧,谢谢你近一年来对我的帮助。你是我的恩人,我会感谢你一辈子的。但是,我们还是别再见面了。谢谢你。&rdo;说完,时小慢挂了电话。
越驰站在黑暗的楼道里,完完全全的束手无策。
在时小慢眼中,他只是恩人了?
可是这一切,又能怪谁?
越驰苦笑,时小慢并不知他的神经质,他又凭什么拿自己的神经质去怪罪时小慢。
要怪的只能是他自己。
往后,时小慢不仅当真没再见过他,时小慢连门都没出。越驰就守在时小慢家门外,他再打电话,时小慢也不接。他敲门,也毫无反应。他在门外,耗上多少天都没事。时小慢在门内,如何耗?
总要吃饭吧。
他在时小慢家门口坐了两天,时小慢依然没出来,倒是楼上的那个吊儿郎当的男人与他见过一次。他见到越驰坐在时小慢的家门口,还记得越驰上次揍他的事,吓得回身就跑,直到越驰离开,他再也没下过楼。
越驰走前,敲了敲时小慢的门,也不知时小慢听没听。
他自顾自道:&ldo;我走了,包给你放在了门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