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还好吗?」
迦罗宇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何时,皇後王婉儿竟已站在自己身边。
「朕没事。皇後没有被朕吓到吧?呵呵……」
快十六岁的迦罗宇,已经懂得如何在外人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
「陛下,臣妾听说人心头烦躁之时,当适当发泄,对身心都有好处。陛下虽然贵为万乘之尊,但也有烦恼之时。平凡百姓不高兴还要骂骂人,何况陛下呢?臣妾看来,只要能让陛下身心舒服,这些不算什麽。」
迦罗宇听了大喜,第一次正眼打量起这个皇後。
王婉儿也才十五岁,还未被这个深宫污染,而且王家多为武将,对儿女的教育自然也宽松些,因此王婉儿不像别的嫔妃那般死板温顺,只会说些规矩道理的大话。
而且王婉儿容貌秀雅,眉目间颇有几分迦罗遥的影子,这也是迦罗宇选中她做皇後的原因。
「皇後真是贤良体己。」迦罗宇握住王婉儿的手笑道。
王婉儿脸色一红,垂下头。这个角度看去,优美的下颔尤其与迦罗遥相像。
迦罗宇心头大动,对内监的宫侍道:「摆驾,朕今日留宿凤仪宫。」说著拉著新後的手,向皇後的寝殿走去。
转眼过了一年多。迦罗遥带著女儿回了遥西属地,却始终没有放弃,一直命人沿著沙兰河搜索白清瞳的踪迹。
这日,沙兰河的分支曦水河畔二十多里外的一个小镇,来了户大户人家。
那户人家好似不仅十分有财,也十分有势,一来就买下了镇上最有钱的陈员外家的宅子。
要知道那是陈员外家的祖宅,历时三代六十余年,是镇上最大、最漂亮、最气派的宅邸。若不是有钱有势的人家,陈员外怎麽可能出让祖宅呢。
镇子上的人都纷纷前来凑热闹,眼见那户新人家先驱使来的仆役们所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拆掉了宅里的所有台阶和门坎。甚至连朱漆大门外的青石台阶,也硬生生砸了去。
这下可大大引起了镇上人们的好奇,越发关注起陈宅的情况。
这日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兴奋地跑到镇尾的一家打铁铺子,叫道:「来啦来啦,陈宅新主今儿搬来啦。」
铺子里有个壮汉正汗流浃背地捶铁,抬眼见那个少年冲进来,憨厚的面容咧开一抹微笑。
「游小子,来找俺家阿童啊?」
「是啊。安大哥,肖大哥人呢?」
「进山啦。俺家那位身子不好,又快生了,阿童说去山里给他打点野味。一大早就走啦。」
「啊,肖大哥不在啊。我还想找他一起去看热闹呢。」少年有些失落。
「看啥热闹啊?你刚说谁来了?」
「就是陈宅那家嘛。那户新主今儿个搬来啦。」少年兴奋地手舞足蹈,比划道:「气派得不得了。光是丫鬟仆役就有二、三十人,马车上搬下来的东西足有三、四十箱,里面肯定都是金银珠宝。还有许多东西咱见都没见过。从早上搬到现在还没搬完呢。」
那大汉听得痴了,还未说话,里面的门帘掀开,一个大腹便便的双儿扶著肚子走了出来,道:「听起来可真是户大户人家,怎麽会到咱们这麽个小地方来安家?」
少年先打个招呼,道:「安家嫂子,你不知道,我听说那户家主身子不好,要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调养。咱们这镇子虽小,却是块宝地。有风水师傅给他家家主算过,就是咱们这里好。所以才大老远从京城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