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找到驵会(牙行),道明来意,有质人领着他们前往西门。
临近过年,街两旁的店铺生意兴隆,伙计卖力地揽客。
杨湫东张西望地打量着,不时叫住挎篮挑担的小贩。糖葫芦、小糖人,不一会就和杨漓两人手上拿满了吃食。
“铺面要选人流往来多的地方,城门处是首选。”杨安玄把自己的经验告诉给两个妹子。
姓朴的质人笑着奉承道:“公子爷是行家,说到关键处,仆介绍的这处铺面原是杂货铺,东家借债赌燕代胜负,结果输了还不起债,只得将铺子抵出去。”
杨安玄暗自苦笑,自己推动的这场燕代赌不知让多少人家家破人亡了,不过主要原因还在这些人自身,总不是自己逼着他们前去赌博的,这锅自己不能背,也背不动。
铺面离西城门较远,而且铺子要卖,店主开口便要二十金,还不还价,杨安玄没有看中。
从杨湫的嘴中得知眼前这位公子是杨太守的三少爷,朴辉收起多捞好处的心思,带着众人在南门和北门各找到一处合适的铺面。
铺面前店后宅,中间围个小院,铺面长约五丈,宽有二丈,大小还算合适。
杨安玄想着既然要做连锁店,便要统一的风格,让人一看便知。
脑中闪过面馆的样式,店铺用布幔隔成两断,前半部卖馒头包子之类的东西,布幔后是吃面的地方。
不用案几坐席,沿着墙做一排靠墙的长桌,配以胡凳,一定让人感觉新奇。人多的时候,小院中摆上胡桌胡椅,也能坐下三四十人。
厨房设在后院,这样比较隐秘,外人想要偷学有难度。
看中后便租了下来,三月一租,租金每月千钱。
马娘子走进走出地看着,笑容满面,将来她成为管事,这里便是家了。后宅五间凹形的房屋,拿出两间的做厨房,其余便是自家的住处。
一家五口租住在民宅,三间破屋每月要二百钱的租钱,哪里这面馆舒服。要不是铺面要过完年才交付,她都想立时搬来。
自家那口子在族中办差,两个儿子一个在族军,一个还未成年,女儿嫁了族人,在族中干些零碎活,一个月五百钱可比她现在挣得多。
正思忖间,听到杨安玄问张锋道:“那个黄黑子品性如何?”
张锋花了二千一百钱替黄黑子还债,黄黑子总不能拔腿走人吧。
“黄黑子是个贩菜的,他家就住在南门巷中。”张锋的脸有点泛红,想到黄黑子说要把巧儿许给自己。
巧儿娘钱婶得知自己是杨太守三公子的亲随,求自己给找个差使,公子这样问莫不是想雇黄黑子做事?
不过张锋知道公子讨厌黄黑子,他也不喜欢这个抵押女儿的人,只是钱婶、巧儿和翠儿可怜,让他想起自己的娘和妹子。
“公子,黄黑子好吃懒做,但是钱婶做事勤快,巧儿和翠儿也会帮着做事。”张锋满怀期待地道。
杨安玄转头问马娘子,道:“面馆开起来要几个人手?”
“前铺卖包子、馒头要两人,后厨要两人,跑堂最好也要两个。”马娘子笑道。她现在对面馆充满信心,这铺子至少能容纳二十多人吃面,若在小院摆上桌椅,至少能容下三十多人。
杨漓在心中划算着,马娘子月俸二千,店租一千,雇六个人每人五百钱,一个月的费用就要六千钱左右。三哥算过账,如果生意顺当,除去成本、税赋约有万钱的收益,一家铺子一个月自家便能得一千钱了。
十家便是万钱,若是能开上百家,那自己一个月便有十万钱的收益了。这样想着,杨漓眼前直冒金星,感觉有些气短,不敢往下继续畅想。
杨安玄见张锋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笑道:“就雇下钱娘子,五百的月钱,巧儿和翠儿也让她们到铺中帮忙,到时候让马娘子筹情给些便是。”
张锋咧开嘴谢过杨安玄。杨安玄又道:“招募人手的事,马娘子自行负责,月钱按市面雇人的价格。”
马娘子笑道:“公子,族中有许多人闲着,不如就雇他们出来做事吧,自家人知根知底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奴家想把女儿也招来做事。”
杨安玄没有做声,说实话他真不愿意用族中之人,可以预见将来一定会出现倚老卖老、争抢说情、拈轻怕重、抱怨钱少、眼红利润等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