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么?&rdo;
&ldo;那么,没别的!向你开枪的只可能是雅各布先生,到目前为止,雅各布先生一直像块肥皂那么滑溜。&rdo;
第八章 雅各布先生
&ldo;别哭了,奥罗尔,你不必这么激动……&rdo;
一个捂住的声音回答说:&ldo;我忍不住,弗朗索瓦……这次来访使我想起了他一星期前的那次……那次旅行,你根本不明白……&rdo;
&ldo;我不明白的是,对这样一个给你带来耻辱、一辈子都在撒谎的人,你竟会哭得这么伤心。他只做了一件好事‐‐保了人寿险!&rdo;
&ldo;别说了!&rdo;
&ldo;还有呢,他使你过得几乎是贫穷的生活……他发誓说他每月只有两千法郎的收入,可是,这张保险单就证明他至少挣四千法郎一个月!他是在瞒着你。或许他赚得还要多,谁知道呢。以我看来,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他有两个家,有一个情妇,说不定在哪儿还养了几个孩子呢……&rdo;
&ldo;求求你,别说了,弗朗索瓦!&rdo;
梅格雷独自一人呆在圣法尔若那间小客厅里,女佣刚才把他带到这儿后忘记关上门了,所以那两个女人在餐厅里说话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餐厅的门开着,门朝着同一过道。
客厅里,家具和小件东西都已按原样放好,看到那张橡木桌,探长不由得想起,就在几天前,这张桌上还覆盖着黑布,上面安置着一口棺木,点着蜡烛。
天气阴沉,头天晚上已经下过一场雷暴雨,但现在让人觉得好像还要下雨。
&ldo;我干吗一定要保持安静?你认为这事儿和我无关吗?我是你姐姐,雅克就要得到一个重要职位了。你想想,这地区的人听到他姻亲是个骗子会怎么说?&rdo;
&ldo;那你干吗还要来呢?你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来了……&rdo;
&ldo;没来看你,那是因为我不愿看到他。你想和他结婚那会儿,我就没隐瞒自己的看法,雅克也是!一个有奥罗尔&iddot;普尔让这样姓名的人,一个姐夫是孚日地区最大的几家制革厂之一的监事,另一个有朝一日会成为一个国家部长的主要私人秘书,她就不能嫁给埃米尔&iddot;加莱这样的人!不光是门第,老天爷‐‐还是个旅行推销员!我真拿不准父亲当时怎么会同意的……或许,我们俩私下说说、我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到最后,父亲只想着一件事:不管发生什么事,他的报纸一定得出版。加莱有一小笔钱……也许他被说服把钱投资给《太阳报》……你没法对我说这不是真的。而你呢,我的妹妹,受过和我同样的教育、具有母亲的容貌,竟然会选中这么个无足轻重的人……别那样看着我!我只想让你明白你没有理由要哭……你和他一起生活幸福吗?你老实说……&rdo;
&ldo;我不知道……我不知道……&rdo;
&ldo;你还是承认你原来希望情况会好些吧?&rdo;
&ldo;我过去总是希望他能试着干些什么,我鼓励他去。&rdo;
&ldo;你还是去鼓励一块石头吧!你竟然还能容忍!……你甚至不知道,他死了以后你不会变成穷人……因为没有保险金……&rdo;
&ldo;那是他想到的,&rdo;加莱太太缓慢地说。
&ldo;这是他最起码能做的!听你的口气,我终于相信你以前是爱他的……&rdo;
&ldo;小声些,探长一定听到我们说的话了……我得去跟他说话……&rdo;
&ldo;他长得怎么样?我和你一起去,有你在更好……但是,奥罗尔,请别显出一副垮掉的样子,探长会认为你是他的同谋,他会认为你很伤心,也很害怕。&rdo;
梅格雷刚来得及缩回脚步,两个女人便从连着两个房间的门进来了,她们看起来并不像他刚才听她们谈话时他想像中的样子。
加莱太太几乎跟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冷淡。她的姐姐看起来比她年轻两三岁,头发用过氧化氢液洗过,脸上涂着脂粉,给人的印象是她的精力比较充沛,架子也更大。
&ldo;你有进一步的消息吗,探长?&rdo;那位遗孀无精打采地问道,&ldo;请坐……这是我姐姐,昨天从埃皮纳尔来的。&rdo;
&ldo;我想她丈夫是个制革工人?&rdo;
&ldo;是制革厂老板!&rdo;弗朗索瓦冷冷地纠正说。
&ldo;太太没有参加葬礼吧?我看了三天前的报纸,报上说你将会得到一笔三十万法郎的人寿保险金,&rdo;他温和地说,好像有些局促不安地左看看、右瞅瞅。他到圣法尔若来并没有明确的目的,他只是想来再次领略那种气氛,使自己头脑里死者的形象清晰起来。
不过,他还是很乐意和亨利&iddot;加莱见面的。
&ldo;我想问你一件事,&rdo;他说,没有朝两个女人转过身去,&ldo;你丈夫一定知道,你和他结婚使你和家庭断绝了往来……&rdo;
答话的是弗朗索瓦:&ldo;这不是事实,探长。开始我们是接纳他的,有许多次,真的,我丈失劝他另找个工作……他还提出过帮助他。后来看到他会甘愿做那种低下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去努力的,我们这才不和他来往。他会使我们感到耻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