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见是她,差点高兴得喊出声来。
巧姑用目光制止了他,拉着他的手,两人一阵风似地跑到一处暂时清
静的掩体内。
&ldo;我这几天心里发慌,右眼皮老跳个不停,不知&rdo;&ldo;别慌,没事儿!
打完兰州,咱俩就&rdo;她依偎在他的怀抱里。
&ldo;枪子没长眼,你可千万要顾惜好身子&rdo;&ldo;你也要顾惜好身子,还有
爹&rdo;&ldo;等打完仗,咱就回&rdo;他在她的额头上响响地亲了一下,又久
久望着她那迷人的眼睛。
她闭上眼晴,陶醉在他那宽阔而滚烫的胸怀里。
时间过得很慢。漫长的夜,令人难熬。
天还不明,张达志站在军指挥所的山顶上,向北眺望。
远处,兰州城内,还残存着几点灯火,半明不灭。
近处,是黑坳坳的两座山包‐‐沈家岭和狗娃山。
一直伸到天边的大小山头,都被蛛网般的堑壕、交通壤和敌人修筑的
明碉暗堡割裂开来了。带刺铁丝网沿着一道道弯曲的坏形外壕婉蜒拉开去,
蛇一样缠绕在山体上。被打坏的敌工事,看上去都是黑黑的。
这些被炸弹和炮弹轰击得坑坑洼洼、遍体鳞伤的群山,被掩体、堑壤
和碉堡割裂得支离破碎的山体,翻新的松软的泥土下,还到处埋设着由炸弹
串连起来的连环地雷群。这片光秃秃赤裸裸的黄土地里,布满着弹片、弹壳
和弹头。
这片被损害、被摧残、被蹂躏得很久的黄土地,流血的黄土地,早该
彻底结束过去的那一切和眼前的这一切,而应该出现遍地绿色,遍地小麦,
遍地瓜果,遍地崭新的生机。
失去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此轧敌人尚在迷梦中。他们不可能知道,他们的末日已经到了。
张达志站在山头上,按捺不住临战之前兴奋的心情。雨后的旷野上,
一切都显得安谧和宁静。曙光初现,晨风阵阵,虽略有寒气,却使人更加振
奋。
他呼吸着从黄河水面上飘来的湿润而清新的空气,等待着激战开始的
时刻。
一道道战壕里,潜伏着成千上万的解放军战士,目光喷射出复仇的火
焰,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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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被秋夜的疾风吹起阵阵波涛兰州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夜色,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