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安也不跟她来强的,“不给也行。反正你这是私下取证,算不了数。”
林悠说:“我们有三人在场,符合规定。”
沈一安拿捏她,“哪来的三个人?我今晚没见过你。”
如果老戴和沈一安咬定没见过她,取证的录音内容就做不了证据。
林悠捏着兜里的录音笔,抿唇,“你们打算怎么办?”
沈一安怕她一头热地蹚进这趟浑水,只能说:“先查着。”
林悠说:“我和你们一起查。”
沈一安不答应,“你平时挺聪明的啊,怎么到关键时候一点常识也没有?我和老戴两男人来这种地方正常,但你来,就不正常了。刚才要不是我在门里盯着,你现在早暴露了知道吗?”
沈一安推搡着把林悠赶到街上,“你先回家去,后面的事我来处理。听话。”
但林悠不肯走,追问他,“那小雨怎么办?”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保护证人。”
林悠的眼神里透露着不信任。
沈一安拿她没辙,“你信不过我,总信得过老戴吧?”
老戴快五十了,儿子前年也考上了大学。他没什么远大志向,到了这年纪,也高飞不起来了,对仕途早已看淡,只等着再干个五六年退休,拿养老金做点小生意。他没必要冒着坐牢的风险和这群人同流合污,落得个晚节不保。
同事共处一年,沈一安和老戴的立场如何,林悠很清楚。
她原本对身边的同事十分信任,是因为见识到了李汉山,才让她的这种信任感开始崩塌。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前乐善好施,到了人后可以是完全另一个面貌。
林悠想了想,最后还是把录音笔交给了沈一安。
“需要帮忙,我就来。”
傍晚的雨来势汹汹,訾岳庭没有迎着雨势出城,而是在学校一直留到了九点多,等雨彻底停了,才开车回家。
街面的积水已渗漏无余,但锦江的水流依旧急湍。不必特意走到堤岸边,也能看见浑滚的江面。
巴山夜雨涨秋池。
夜空里飘着细雨,訾岳庭将车窗摇下,细嗅这场夜雨残留下的清冽气爽。
“雨的味道很好闻。”
这是她第一次坐他的车时说过的话。訾岳庭还记得。
此时此刻,他深有所感。
回荷塘月色,其实不必走新桥路。他习惯了送她回家,不自觉就会转到这条路上来,特意经过813小区,再留心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