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起请他坐了位,副局长钟明燕坐在张松左手,张松让许纯良坐在自己右手边,坐下之后,他笑道:“大家不必拘束,也不必有什么顾忌,今晚这顿饭是我自掏腰包,喊大家过来就是单纯的聚一聚,没有任何的政治目的。”
众人跟着笑了起来,钟明燕道:“谢谢张书记。”
张顺达让人把酒拿进来,众人留意到今晚用的居然是飞天茅台,张松愣了一下,这箱酒并不是他带来的,上任伊始,过度招摇是大忌。
张顺达解释道:“酒是许主任刚刚赞助的。”
张松看了许纯良一眼,有些嗔怪道:“小许,是我请客啊,怎么能让你拿酒呢?”
许纯良笑道:“您请吃饭我请喝酒,咱们什么关系,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现场所有人都望着张松,许纯良出手够可以的,一箱茅台酒这么明目张胆地搬了上来,过去或许没什么,可现在毕竟是敏感时期,这种事情传出去搞不好又要成为新闻,当然这也传递出一个明确的信号,两人私交应该很好。
张松要是坚持不用就等于公开拒绝了许纯良的好意,新官上任做样子立标杆倒也合情合理。如果张松用了,就意味着他和许纯良的关系很不一般,领导也不是谁的礼都收的,尤其是这种公开场合,吃人家的嘴软,从来都是这个道理。
他现许纯良这小子很有一套,自己拉他入局,他直接用阳谋套路自己。
张松点了点头道:“既然你一片盛情,那就尝尝。”
许纯良主动帮忙开酒倒酒,给张松倒酒的时候,张松笑眯眯望着他道:“我和小许过去就经常一起喝酒。”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他想要传递的信息,强调和许纯良的关系不一般。
张顺达道:“许主任的酒量好啊。”
许纯良笑道:“张院,您别捧我,酒量方面咱们都差不多,我就胜在年轻。”
耿青松跟着笑,但是没说话,秦玉娇是他小姨子,这两天他小姨子出事,他老婆秦玉婷提醒他一定要夹着尾巴做人,这是他一开始没打算来的原因,可后来又得到消息张松正式担任民政局局长,他顿时慌了神,琢磨了一下,晚到总比不到要好,所以匆匆赶了过来。
其实被邀请的这些人多半都和耿青松一样,过去都认为张松是被流放边缘化了,而且市里都已经明确过了是蒋奇勇主持工作,张松这位书记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谁也没想到这厮居然被重新启用了。
公墓管理处负责人杨文静道:“张书记,许主任,你们实在是太客气了,其实我早就想请张书记吃饭了,最近家里事情多,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这样,下周我来做东为张书记接风。”
张松笑道:“谁请还不是一样,不过我最近也的确忙,局里的事情就够我受的,小许请了我好几次,我都抽不出时间。”这句话再度表明了他和许纯良不一样的关系。
许纯良心中暗忖,张松这个人套路还真是不少,他现在公开和自己套近乎,其用意很明显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关系很好,目前张松虽然得到了一个机会,但是他在东州现任领导层内并不得宠,长远来看展的空间依然有限。
许纯良虽然不知道张松上位的真正原因,但是有一点他能够断定,张松和蒋奇勇之间的纷争不会少,以蒋奇勇那种自视甚高的性格,他少不得要跟张松掰掰手腕。
张松这個正职也不好干,毕竟蒋奇勇的背景放在那里了。
许纯良压根没在乎张松想搞什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张松应该不敢害自己,可他想利用自己也没那么容易。
三杯酒过后,众人逐一向张松敬酒,张松表现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张松和耿青松喝酒的时候问起老火葬场那边的交接情况,耿青松将实际情况汇报了一下,新殡仪馆那边已经启用,但是老火葬场那边还有一些东西没来得及搬走,估计还需要十天的时间才能彻底清场。
张松语气郑重道:“市里对这件事盯得很紧,小耿啊,这件事你务必要抓紧,我也不可能一直帮你扛着。”
耿青松闻言一边点头一边致谢,心中却暗骂,你什么时候帮我扛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如果市里追究下来全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你这个当领导的一点毛病没有?不过他转念一想,张松也是刚刚被明确了在局里的领导地位,此前的事情算不到人家头上。
这时候张顺达特地准备的手抓羊肉上桌了,张顺达道:“这是我朋友专程从祁连那边给寄来的羯羊,肉质鲜美,大家尝尝。”
副局长钟明燕忍不住问道:“羯羊是什么品种?”
张顺达笑笑没说话,张松笑眯眯望着许纯良道:“小许,伱见多识广,解释解释。”
许纯良道:“张局,您就会给我出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