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的时候脑子甚至有些发麻。
没想到闭目养神也能打起瞌睡,手心发烫。
有股燥热气。
自从那天晚上打开铁板去了地下后,总感觉人变得容易瞌睡了很多。
就算不是月半,周身也总围绕着股燥热气。
来到医院后,那股燥热气更甚。
医院里有着股跟废车厂地下一样的气味,让人昏沉。
见到冯三喜的时候还有些困。
但病床上的冯三喜显然更困。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几乎半闭着。
“道长你来了”
冯三喜手上戴着手铐,说的话一直断断续续。
“当时的我,好像失去了意识,就感觉到愤怒,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有东西有东西掐着我的脖子”
“那天晚上我的脖子特别痒我用手指甲抓破了自己的脖子,黑水从我的脖子上往下流淌我拿着刀走下楼,走到他跟前,问他为什么要背叛我,他却说我疯了”
冯三喜闭上眼睛。
“湿的,全都是湿的血溅在我的脸上,黑水从脖子上往下流,不断地流那东西在我的耳边不停的说话,一会儿是老人的声音,一会儿是小孩的声音,一会儿是女人的声音,一会儿是男人的声音,一会儿又是我自己的声音。”
“道长”
冯三喜缓慢地抬头,看向赵戈。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场梦什么时候醒来这场噩梦”
谈话时间不长,护士很快来敲门。
冯三喜低下头,又闭上了眼。
临走之前,冯三喜喊住赵戈。
“道长,你的身上有那东西的气味,很浓很浓那天晚上,就是这股气味一直包围着我”
这句话让赵戈愣在了门口。
手僵在了门把上,燥热之气烧得手心发烫。
但她还是走了出去,关上门之前,只对冯三喜留下一句。
“这场梦,会醒的。”
都会醒的。
所有人都会醒的。
从这场分不清白昼与黑夜的噩梦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