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政委插着双手看向陆敬军:“我听说,你媳妇儿来找你是要离婚的?”
陆敬军抿着嘴,把家里的情况说了一遍,等他说完,杨政委道:“行,情况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工作吧。”
陆敬军从凳子上站起来,敬了个礼:“是。”
顾清桥说完,便转身出了政委办公室。在陆敬军走了以后,杨政委去了隔壁的团长室,王团长正背着手站在窗户前看战士们训练,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有回:“咋回事儿啊?”
杨政委把陆敬军和他说的话跟王团长说了,王团长闻言眉头一挑:“嗯,希望他能够把他家的家庭关系处理好,要不然啊,这刚结婚就离婚是很影响他的前途的。现在上面抓军人的德行这方面抓得可严了。”
杨政委做为文职人员,时常外出到旅里师里去开会,他知道的东西比王团长知道的多多了,他道:“那可不咋的。这世道啊”
……
陆敬军回了连队,跟着连队跑了一会儿步才回去宿舍,他前脚刚进来,后脚老丁就回来了。
陆敬军把身上的作训服换下来:“下午的训练你看着一下,我要去一趟镇上。”
丁平安爽快地应了:“行。”
陆敬军换上绿色的常服,带上军帽,去招待所叫上骆琦。骆琦应了一声,跟在陆敬军身后出门。
招待所门口停了一辆吉普车,陆敬军上了驾驶座,骆琦想了想,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坐了上去。
车辆缓缓开动,骆琦看着飞快往后退的风景,心里有些惆怅。
陆敬军看了骆琦一眼,和她说起了这边的环境:“咱们驻地离路井镇比较远,但是咱们背靠着芦岭镇,从咱们驻地出来往北走三公里就到了。平时驻地的家属们买东西都是到芦岭镇去买的。”
“我说的那些工厂也要开在芦岭镇,到时候你要是去上班,走路就能去。”
骆琦嗯了一声,心里却在懵逼的换算一公里等于多少米。三公里就是三千米,这个距离应该不算远吧?
骆琦心里有些不确定,毕竟三千这个数看起来就很大。
陆敬军道:“我对你的要求也不高,不说让你多爱护他,但是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你得做,就像洗衣做饭这类的。当然,我有时间我也会帮着你做,不会都让你来。”
陆敬军昨夜一夜没睡,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不能离婚。他对自己和罗晓琪的这段婚姻还是有期待的,眼瞅着身边的战友各个都有了家庭,他也不是不羡慕的。
再者在外人眼里他已经有过一段婚姻了,这段再离婚对他的影响就不好了。现在不是十年前,十年前他要是离一两次婚那没什么,但现在不行。
骆琦看着窗外,过了许久才嗯了一声,然后她不死心地道:“陆敬军,其实离婚的事情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考虑,以你的条件,我觉得你再娶一个应该会比我好。”
陆敬军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看了一眼心硬如铁的骆琦,咬了咬腮帮子:“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骆琦看陆敬军冷了脸,闭上了嘴巴。
从驻地到路井镇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接下来,骆琦和陆敬军一句话也没有说,晃晃悠悠中,骆琦睡着了,陆敬军心里憋着气,但这些气在看到骆琦张着小嘴睡得迷迷糊糊时散了。
他和人小姑娘憋什么气呢?
车子驶进火车站,庭在火车站中的远吧里,陆敬军脚醒洛奇,刚刚睡醒的洛奇迷迷瞪瞪地睁大眼,乖乖巧巧地下了车,才一下车,手里便被陆敬军塞了一瓶水,骆琦接过来喝了一口,清醒多了。
她看着熟悉地车站,吐出一口浊气:“你大娘什么时候到?”
“他们那趟车十点到站,快到了。”
骆琦哦了一声,她没带手表也不知道现在几点,就低着头踢着石子玩。百无聊赖之际,一声轰鸣响彻天际,紧接着一辆绿皮火车缓缓开来,两分钟后,那辆火车终于在骆琦等人面前停下,急着上车的旅客匆匆忙忙地提着行李往火车上挤。
上车的急,下车的更急,人挤人之间便发生了一片混乱,陆敬军心中挂念着儿子,便往前走了几步,骆琦举步跟上。
走了两个站台,骆琦看着陆敬军从一个中年妇女的怀里接过一个小孩儿,还没等骆琦走上前来,中年妇女的身后又下来了两个人。
骆琦一看那两人就觉得头皮发麻。陆敬军抱着儿子,对着中年妇女叫了一声大娘,又朝后面下来的两个人恭恭敬敬地叫道:“妈,大哥。”
梁兰香笑着应了陆敬军一声,紧接着便看到了骆琦,她狠狠地瞪了骆琦一眼,对陆敬军道:“敬军啊,晓琪给你添麻烦了吧?”
陆敬军看了一眼骆琦,道:“妈你这话说的,晓琪能来我高兴着呢。”
梁兰香一时间也分不清陆敬军说的这话是真是假,她叹了一口气:“晓琪在家被我和她爸宠坏了,一点委屈都不能受,你看这事儿闹得。哎。”
梁兰香是真的愁。在骆琦拿着介绍信走后她在家里左想右想觉得不放心,便趁着天没黑跑了一趟下安村,找到了下安村的陆大伯家。
陆敬军在没当兵之前几乎是被陆大伯养大的,梁兰香去的时候陆大伯正好在家,听闻梁兰香说陆敬军受伤了,陆大伯急坏了,急急忙忙地锁上门就去了村公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