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这茬还好,朱妈妈乍一见她,恨不能扇一巴掌过去,害的自己在主子跟前丢脸,但一想到二小姐的话,遂压下心头怒火,强笑道,“二小姐直说好呢,还让我多谢谢你呢。你不在五小姐房里头伺候着,出来做什么?”
陈妈妈一听,马上喜笑颜开,顿觉整个人都高大了一圈,扁了扁嘴道,“那一位早就累的睡着了,对了,过几日可就是庆王妃的寿辰了,二小姐是怎么打算的?”
朱妈妈眉角微挑,拍了拍脑门,眸子转了转,“我真是忘了,你可不就是王府里头出来的?正要打听打听去呢,你倒是说说王妃都有什么喜好?”
陈妈妈呵呵的笑了笑,“现在想起来也不晚,二小姐现在在哪里呢?你带我去见二小姐,我当真有极重要的事要告诉二小姐呢。”
朱妈妈暗地里碎了一口,真是个刁钻的老妖婆,这是怕自己抢她的功呢,若不是看她在庆王府里头呆过,怎么也不会把她弄到这侯府里头来。
她朝四处望了望,轻声道,“你晚上再来吧,让人瞧见了,你日后便不好行事了。”
日后?陈妈妈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这是二小姐要重用她呢,遂连连点头,“好好好。”
朱妈妈转身走开,面上浮出一抹冷笑来,痴心妄想的老狗。
陈妈妈返身往茹雨阁走,远远的瞧见墨青端着盘子走过来,忙迎上去问道,“墨青,你这是干什么去?”
墨青低头瞟了瞟盘子里的桃花酥,“咱们二小姐最喜欢吃桃花酥,五小姐特地让人做了让我给二小姐送去。”
陈妈妈当下灵机一动,上前道,“墨青,二小姐跟前没人伺候着可不放心,我替你给二小姐送去,你还是快回去伺候五小姐去吧。”
墨青略想了想,点头道,“那便有劳妈妈了。”
陈妈妈接过盘子,喜的一双眼眯成一条缝,心道真是天助我也,正愁着见不到二小姐,这机会就自动送上门来了,难道她老婆子真要在申盛侯府里大展身手了?
她喜滋滋的一溜儿进了碧水阁,追上刚要进正房门的朱妈妈,扬声道,“朱妈妈,二小姐在么?五小姐让我来给二小姐送桃花酥。”
朱妈妈皱了皱眉,转过身,虽有不耐,却也不能拦着,只好笑道,“二小姐在屋里头呢,陈妈妈快请进吧。”
陈妈妈喜的唔唔两声,抢在朱妈妈头里掀开帘子进了门。
申郡碧早听到门口动静,一双美目亮光闪闪的朝陈妈妈望过来。
陈妈妈心下一顿,忙敛起面上喜色,规规矩矩的走到屋中央,屈膝行礼,“奴婢见过二小姐,五小姐让奴婢来给二小姐送桃花酥,问二小姐好。”
申郡碧姣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笑意来,“多谢陈妈妈,你家小姐的伤怎么样了?这几日我出不得门,也没去看看五妹妹。”
陈妈妈躬身回道,“五小姐身上好多了,劳烦二小姐惦记着。”
申郡碧笑道,“那便好,杏儿,快请陈妈妈坐一坐。”
陈妈妈虽觉受宠若惊,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又见二小姐温温柔柔的,下意识里竟然也把申郡碧当做申郡茹一样的人。
许是太过惊喜了,她竟是忘了退却,直接坐在杏儿搬来的杌子上,迫不及待的道,“二小姐,奴婢正有事要禀告呢。”
申郡碧见她这般,知她是个沉不住气的,倒不必费心猜了,遂道,“妈妈有什么话尽管说。”
陈妈妈目光在杏儿身上扫了扫,欲言又止。
杏儿惯会看人眼色,自明白什么意思,躬身道,“小姐,朱妈妈刚刚叫了奴婢,奴婢过去看看。”
站在门口听到这话的朱妈妈立即停下脚,等着杏儿出门,与她一起走开,站在离正房门不远的地方。
陈妈妈这才又开口道,“二小姐,奴婢要禀告的是关于庆王妃的事。”
申郡碧淡淡的哦了一声,“什么事呢?”
陈妈妈马上如竹筒倒豆子般的说起来,“二小姐,旁人或许不知,奴婢却是知道的,庆王妃有个极大的忌讳,当年王妃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不但人长得美,还有才华,多少京城权贵的少爷公子们争相迎娶,但王妃心性极高,一个都看不上,直到后来遇上了庆王爷,外头的人都道王爷得皇上宠爱,位高权重又是英俊美男儿,这才打动了王妃的心,其实不然,是王爷用琵琶奏了一曲《高山流水》,这才让王妃念念不忘。王妃也因此喜欢上了琵琶,或许也有人知道这件事,但另外的知道的却是少之又少。”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抬眼望了望二小姐,见其面上带着浓厚的兴趣,她心里又有些得意起来,压低了嗓子接着说下去,“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王妃喜欢这曲《高山流水》,却不知王妃对这首曲子恨得牙根痒痒,王爷曾经有过一段风流韵事,与那女子做欢时也弹了这首曲子,恰被王妃听到,自此后王妃就连琵琶之音都听不得,再后来,那女子……”
她蓦地打住,下意识的在舌尖上咬了咬,立马转了话头,“因为这个,王妃久不闻丝竹之音,但王妃却极喜欢看人舞剑,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小郡主才喜欢舞枪弄棒的。”
申郡碧若有所思,审视的目光在陈妈妈脸上转了转,自己也的确听到一些小郡主不喜女红只喜男子的武功之术,她还只当是玩笑话,没成想竟是真的。
这陈婆子的话倒是与自己得来的消息一样,如此就一定是真的了,她愈发觉得自己的计策简直天衣无缝完美无缺,面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来。
陈妈妈见二小姐沉默不语,恐她不信,又忙着解释道,“二小姐,奴婢原是不可能知道这些事的,但王妃跟前伺候的罗妈妈是奴婢的亲表姐,是她亲口告诉奴婢的,断然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