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谢西暝曾叫罗枢暗中秘密行事,把一些他点出来的人从四面八方调集,以不动声色不露痕迹之手段,放在他所指明的位子上。
罗枢虽年轻,但扬王殿下威名远播,加上罗枢自己是个缜密有心的,手下当然有不少可靠精明的心腹。
故而做这点事儿倒是容易的,而且谢西暝所要的那些人,多半都不出名,甚至有些是人人嫌弃之辈,落魄潦倒,艰难困苦,故而罗枢命人前去,对这些人来说却如同天降甘霖,多半都是肯听命行事的。
而谢西暝叫罗枢给他们安排的职位,也都是不起眼的低阶官位,只比小兵强上一点儿,有的在西北军,有的却在兵部、吏部各处。
这些小小职务一般无人谋求,所以做起来也毫不为难。
当时罗枢不明白谢西暝是怎么想到有这些人的、也不懂他为什么要四处安插这些无名之辈,但他相信谢西暝,所以谢西暝交代什么,他就命人去做什么。
直到今日才隐约有所顿悟。
谢西暝道:“不错,我跟你说的这些人,都是会跟着我出生入死的。”
这些人此刻虽看着不起眼,甚至困苦潦倒,被人诟病,但以后他们都是谢西暝所倚重的忠臣良将,他们的名字会频繁被人提及,建功立业,不在话下。
只是谢西暝借着罗枢的手,把他们出仕的时间提前了而已。
罗枢道:“我还有点疑惑,你为什么要用我的名儿?”
谢西暝说道:“当然要用你的,一来如今对他们而言,还不认识我呢,所以要用扬王的名号。另外,皇上本就疑心甚多,我如今不宜太过引人注目,操之过急反而不妙。”
罗枢点点头:“那其他几个人你要怎么处置?比如那个豫西的大盗张渠,我派去的人差点给他杀了,还有五台山的那个叫弘光的僧人,我的人没说服他,还差点儿给他说的剃度出家呢……”
提起此事,罗枢还有点悻悻的。
“还好他心情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只怕会把人说的自杀,而不是剃度了。”谢西暝难得地笑了。
罗枢叹为观止:“自古能人异士的脾气自然是古怪的,有空的话,你要把你上辈子的事情仔细再跟我说说,今日只是蜻蜓点水,却是隔靴搔痒,叫人心痒难耐。”
谢西暝道:“好,等我回来自跟你细说。”
“什么?你要去哪里?”
“我也正要跟你说此事,数日后我大概要离京,”谢西暝皱眉道:“一是为了这几个请不动的人,二来我要亲自往西北去一趟,赶得快的话也要三个月。”
罗枢盯着他:“带多少人?”
谢西暝道:“四五人吧。”
罗枢道:“不行,我给你一队人马,都是我的心腹……”
“不用,”谢西暝拒绝:“我如今没有打谁的眼,危险不大,倒是你在京内需要的人手多。我还有一件事要格外托付你。”
罗枢眯起双眼,未卜先知的:“你托付我的……莫非是想让我帮你看着你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