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漆泥金,光艳绚丽,蜿蜒数十里的红妆队伍从安定侯府一直延伸到上官府,浩浩荡荡,仿佛是一条披着红袍的金龙游走在长安大街上,一路炫耀着贵气与奢华,处处洋溢着吉祥喜庆,热闹非凡。
外面的人是瞧着热闹了,可是轿子里的顾唯兮却是觉得时间漫长,度秒如年。
曾经在现代的时候,她的一众好姐妹就说她是虽然学的是中医,可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西服控。
说什么婚礼必定是在神圣隆重的西方教堂举行的,穿上洁白时尚的婚纱,穿过百花拱门,挽着父亲的手,走过长长的红地毯,将手交到新郎的手中,听着教父的神圣宣言,说着我愿意,与新郎交换结婚戒指……
现在却不想让她穿回了古代,一身大红嫁衣,坐着大红花轿中,真是恍如做梦……
一路笙歌不绝,鞭炮不息,顾唯兮百无聊赖,此时只觉得肚子空空,两眼有点昏花,耳边锣鼓琐呐声震耳欲聋,终于听到喜娘一声如同天籁般的&ldo;停轿,请新郎踢轿门!&rdo;
轿子停下,轿门轻轻地被踢响了一下,轿前的帷幕被掀开,顾唯兮在红盖头若遮若掩之下,隐隐只看到一只如白玉般的修长大手递到面前,一个如同雪山冬雪消融般清雅高华的声音在轿外轻轻响起:
&ldo;娘子,下轿吧!&rdo;
嫡女嫁到1,初来嫁到第一章大婚更新完毕!
☆、第二章拜堂
嫡女嫁到2,初来嫁到第二章拜堂
顾唯兮微微愣了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了,将葱白的纤纤素手轻轻放在上官玄灏手中,感觉到被那只大手裹住传来的微温,她的心中竟然莫名觉得一阵踏实与放松。
自嘲地摇头一笑之后,收敛心神,她小心翼翼地提了提裙摆,便踩在花轿的踏板上,就着那只大手牵引的巧劲优雅地步出了轿子。
一阵暖风徐徐吹来,红色衣裙随风扬起,一身镶嵌着如意玉的凤冠霞帔在璀璨日光下熠熠生辉,如光彩潋滟的云端轻拢了一层朦胧红霞,有仙子踏风而来,看得抽气声和惊叹声此起彼伏。
&ldo;好漂亮的凤冠霞帔啊!&rdo;人群中一名千金小姐向顾唯兮投去歆羡的目光,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这身红装似是为安平郡主量身订做一般,换作她的话估计穿不出这一身的气质与风华。
&ldo;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吗?给本小姐穿的话铁定比那顾唯兮穿得漂亮得多!&rdo;谢元珊愤愤不平地说道,语气满是不屑,直冒酸气。
她身边不少人听了这话之后,向她投去一个&ldo;吃不到葡萄倒怪葡萄酸&rdo;的鄙夷眼色,随后即撇开了视线继续观礼。
姚清燕原本就差举双脚赞成谢元珊的话了,正准备适时附和一两句,但现在看到众人谴责的目光之后顿时便不敢吱气了,一双杏目只得不断继续在人群中来回逡巡,试图寻找南宫越泽的影子。
毕竟顾唯兮与上官家现在都颇受皇上宠信,而她御史府因为姚东旭与顾心雅的事情已经成为整个青炫国的笑柄了,上次宴会上姚东旭的口不择言估计已经让皇上对御史府心生间隙,若是她这个御史府千金再在这个万众瞩目的场面里弄出什么幺蛾子。
而谢元寒连忙拉扯了一下谢元珊的袖子,示意她不要胡说八道。
谢元珊一把甩开谢元寒的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低咒道&ldo;你不要在这里多管闲事&rdo;后便也不再说话,毕竟她也不想闹出什么笑话,成为众矢之的。
上官玄灏一身红色销金云玟团花锦袍,暗金条纹与宝石纻丝镶边,玉帛腰带上描金嵌玉,衬得身姿修长挺拔宛如芝兰玉树,周身萦绕着尊贵的气息,束在乌黑墨发上的红色发带随风扬起,不时与顾唯兮遮面的红盖头交织于一起,墨玉般的黑瞳弥漫着不似往日那般疏离淡漠的笑意,性感的嘴角微微上扬,俊美绝伦的五官在一片喜庆红色的映衬下少了一分苍白,多了一丝血色。
许多以前没有亲眼见过上官玄灏的人都暗暗赞叹,原来这上官少当家竟然生得如斯俊美,如若不是身染重病,那希望与之结亲的人怕是会踏破上官府的门槛吧!
两个一身红装的新人站在一起,两只如羊脂白玉般完美无瑕的手交握,竟是如此契合,犹如一对天造地设的壁人。
看得南宫越泽深沉的眸色一黯,薄唇紧抿,背在身后的手狠狠地攥了起来,若不是现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铺天盖地而来,估计还能隐约听到那泛白的十指里头&ldo;嘎吱嘎吱&rdo;的响声。
&ldo;你们瞧瞧,本皇子说得不错吧?&rdo;南宫冽拍了拍南宫越泽的肩膀,自动自觉地忽略了他那张臭得不能再臭、黑得可以拧出墨汁来的脸,一脸兴奋地说道:&ldo;本皇子的师父果然是吉星高照,有冲喜的良效,看今天玄灏的脸色是不是好了很多,嘻嘻!&rdo;
一身粉衣飘飘的凤翎歌甩着那把样式不变的翠竹墨图折扇,戏谑地瞟了南宫越泽一眼后,那双邪魅的凤眸饶有兴味地盯着花轿前的顾唯兮和上官玄灏,英俊的脸庞挂着十分妖娆的笑意,摇头晃脑的念念有词:
&ldo;嗯,虽然说这两人那身红衣的颜色是艳了点,俗了点,比不上本公子这身粉色引人注目、飘飘欲仙,但看在今天是这两个人大喜日子的份上,还算勉强能入得眼,不赖不赖!&rdo;
南宫冽撇了撇嘴,抚着胸口一阵作呕之状,鄙夷地白了凤翎歌一眼:&ldo;就你这身乞丐装、小倌服都敢拿出来献?咱师父那身凤冠霞帔以冬暖夏凉的澄水帛为底料制成,宫宴之后玄灏他又命水月坊召集三百个青炫国最顶尖的绣娘在原来的基础上日夜加工,才有今日这般绚丽的效果,是你这身从青楼楚馆里拿出来的能比的么?&rdo;
&ldo;乞丐装?小倌服?&rdo;
凤翎歌被南宫冽这话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得不把扇子合起来往胸口使劲敲了敲,那股郁闷之气才勉强散去,狠狠地闭了闭眼睛,禀着&ldo;大人不记小人过&rdo;的君子之道,和不断自我催眠着&ldo;今日不宜杀生&rdo;,&ldo;这个喜庆的日子里不需要南宫冽的血腥之气来助兴&rdo;等等,待内息快速在身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后,他终于气沉丹田,冷静下来,睁开的凤目里头一片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