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步兵装备新式火枪一枝,刺刀一把,头盔一个,锁子坎肩一件,马一匹。
每个骑兵装备马刀一把,三眼短铳一把,头盔一个,锁子甲一件,骏马一匹。
每个斥候装备短铳两把,望远镜一个,百里挑一的良驹一匹。
每四个炮兵装备新式马拉大炮一门,马四匹,两匹用来拉炮,两匹用来拉装炮弹的马车并供炮兵乘坐。
步兵的营长就让王浩、李陵二位捕头担任了。炮兵连长是张五哥的二儿子正武,本来他主管着日渐庞大的铁匠铺,这次听说师父要和蒙古人开战,竟把铁匠铺交给了他人打理,自已请缨上阵。火炮是铁厂按武安国设计全钢铸造的,比铜铸火炮轻了许多,炮径略长。每门炮都配了精钢打造的车轮,行军时,收起炮后支撑,即可用马拉走,十分方便。
几个斥候归四川人王飞雨统一管理,这个王飞雨本来是个富家子弟,喜欢游山玩水,因此练出了一身走山川如履平地的功夫。去过辽东、蒙古等地,知道些蒙古、女真和高丽话。去年到五台山游历的路上,感了风寒,病在馆驿之中,随身的银子都用光了。也是他霉运当头,碰巧官府押送山西移民路过,就把他抓了凑数,弄得差点没把命丢在路上。武安国安排移民时,十分奇怪山西人怎么说四川话,仔细问了,才知道究竟,一时当做笑谈。两个不同时代的&ldo;驴客&rdo;倒也有些臭味相投,武安国出钱给他治好了病,他却不愿回家,留在义学里当了地理老师。这次组建民团,想起侦察工作,武安国立刻想起了这位传奇的倒霉蛋,把训练和指挥斥候的任务就交给了他。
郭璞不懂军事,见乡勇的训练每天除射击和刺杀外,多是行进,队列等,初始还很奇怪。等到这些看似无关的训练,居然使原本乱哄哄的队伍很快就整齐划一,露出一些威武之师的样子,不由得对武安国愈加佩服。唯一有一件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就是步兵配备战马干什么。一次当着李善平等人问及此事,武安国的回答居然是:&ldo;万一打了败仗逃命,四条腿总比两条腿快些&rdo;。当时,郭璞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整县衙的人为之绝倒。
时北平府其他各县也都组了团练,加固了城墙。郭璞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每个县城免费赠送火炮四门,炮弹若干,相约有事互相支援。其时军中铸一门火炮耗银近万两,各县无此财力,见郭璞仗义相助,十分感激。初冬,徐记票号正式开业,分号通十三省,总部设在怀柔,足色白银五百两以上起汇,汇金二厘(2%?)。各地行商见如此豪富之人都不惧,壮着胆子又来收购货物。人心渐安,市井又恢复了原来的热闹。
第一卷布衣第九章铁马冰河
太阳懒懒的从山头爬出来,把仅剩的一丝温暖撒向大地。山谷里的晓雾被阳光刹那间染成了流苏般的颜色,山头上的残雪也马上回报给阳光一片灿烂的金黄。两边的山坡上,树已经光秃秃的掉净了最后几片叶子。山谷里,间或还有几棵不知名的蒿子,在枯草与残雪间,倔强的绿着,十分扎眼。偶尔有风吹过,空旷的谷地里便起号角一般的声音。没有人迹,没有炊烟,北国的冬日,拥有的就是这份古今不变的苍凉。
&ldo;叮咚、叮咚&rdo;,几声清脆的驼铃打碎了山谷里冬晨的宁静。&ldo;武‐‐威&rdo;趟子手的大嗓门吓得栖息在树上的喜鹊呼啦拉的飞起来,向远方逃去。随着趟子手的喝山声,一大队骆驼从山谷中走出来,二十几个镖师和趟子手分别在驮队的前、中、后把队伍护住。
自从和蒙古人开战以来,已经很少有这么大的骆驼队敢向塞外进发了。因此这队年货如果平安运送到目的地,恐怕至少有几十万两银子,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这么大的胆色。大腹便便的商队老板穿着通体漆黑的貂皮大衣,双手在袖子里插着,不时掏出来,捂一捂皮帽下冻红的耳朵。一直眯着的眼睛偶尔睁开,竟是少见的蓝色,原来是个大食人,怪不得要钱不要命,敢在这时候北上。
&ldo;停&rdo;,商队前面身着黑色铠甲镖头打扮的人举起了左手,整个骆驼队马上勒住了脚步。镖头跳下马,伏在地上听了听。立即跳上马,做了个奇怪的手势,趟子手们立刻紧张起来,努力调转骆驼的方向。那镖师从怀里拿出个黑黑的,圆筒样的东西向远方望去,遮天的旌旗证实了他的判断。
&ldo;蒙古人,快往山谷里撤&rdo;。他大声催促起来。商队老板脸色立刻变得雪白,调转了马头。等到二百多头骆驼的队头变成了队尾,蒙古骑兵已经到了二里之内。一个趟子手在前面牵好缰绳,整个骆驼队立刻向来时路上狂奔起来。镖师们职责所在,纷纷拔出刀来,护在商队的最后边。
蒙古军队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二十几个骠悍的蒙古武士在一名百夫长的带领下跃出本队,呼喝着向商队追来。骆驼负了重,越跑越慢,跑出五六里,压后的镖师已经被蒙古武士赶上。带队的百夫长一马当先,挥刀向身前镖头模样的人后颈砍去。镖头却头也不回,用一把怪怪的马刀向蒙古弯刀头部一点,立刻把弯刀荡开,顺手后捞,&ldo;扑&rdo;一下把蒙古武士的战马脖子抹出了一条尺余长的口子,血光飞溅。那战马长嘶一声,前腿卧下,努力没把马上的骑手压在身下,留恋的看了一眼主人,眼见不得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