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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我的手艺一直都不错。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一直有人这么称赞我。

我的心思不在他的赞叹之上。我夹了一块鸡蛋放入嘴中，慢慢地咀嚼，尽量地让我的目光都缩进牙齿中，免得刺痛了许迈的神经，因为我知道，我的声音已经足够给他压力了，&ldo;你根本就没有看到过那一对少男少女。你说的看到他们，都是在欺骗他们的父母，或者在安慰他们，对吧。&rdo;

我想错了。许迈根本就不被我的话语所动，甚至他的筷子还伸向了最大的一块排骨，用力地嚼着，嚼得额上青筋毕露。

他将排骨连肉带骨全都吞咽了下去，才慢吞吞地道：&ldo;你为什么这么说?&rdo;

&ldo;因为你刚才跟那位母亲说话时，第一次提到她女儿，用的是&lso;你的小孩&rso;这个说法。&rdo;我将所有收起来的目光全都释放了出来，可以称说是&ldo;目光如炬&rdo;。

&ldo;那又怎样?&rdo;

&ldo;也就是说，你只能猜得出她是在祭奠自己的小孩，而不知小孩是男是女。&rdo;

&ldo;继续说。&rdo;

&ldo;同理，早上你跟小男孩的父母说你看到了小男孩的形象，也是合理推断，对吧。你猜到每个中学生都要穿校服，校服大多都是蓝色的，然后又从爱吃鸡腿一事上，猜测小男孩应该是胖胖的。我说的没错吧。&rdo;

许迈终于将目光从菜肴上转移到了我脸上。

他的目光里送来了苍蝇的卵，快速地在我的脸上孵化成活，蠕蠕而动。

&ldo;你猜这些是为了什么呢?&rdo;他问道。

&ldo;好奇吧。&rdo;我摸了下脸，试图将所有的苍蝇赶落下去。我不想轻易放弃刚刚用智力博弈迎来的上风优势。

许迈不再说话，只管埋头吃饭。

我看不穿他究竟是在回避这问题，还是觉得无聊，但箭已上弦，就不得不发，&ldo;我想，你对那些家长说的那些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rdo;

许迈依旧没有搭话，我也就径自往下说了去，&ldo;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竭力为自己描绘一个死后的美好世界，是因为你害怕那个世界!&rdo;

许迈终于停住了嚼食，目光长久地投射进我的眼眶里。

◎荒郊遇鬼打墙

两军相遇，勇者胜。

我迎着他的目光，冲了上去。

他的目光渐渐暗淡了下去，&ldo;巴嘎巴嘎&rdo;的声音响起，不知他是在嚼着排骨的脆骨，抑或是在磨着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