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运筹帷幄,才回京就栽跟头,陆骁辞对今日这个意外很是意外。
“孤离京数年,什么时候娶的亲?为何无人禀报?”
这话带着责备的意思,赵凛心知瞒不住,老老实实道:“是太后下的旨。陛下怕惹您心烦,一直不让属下多嘴,说是在您归位前定会解决的,谁知今儿个撞见……”
陆骁辞沉声:“若非今日撞见,你还打算瞒多久!除了方才那位太子妃,这几年到底还有什么是孤不知道的?”
赵凛知道太子殿下这是真生气了。殿下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陛下之言也未必放在心上。他习惯掌控,掌控自己,掌控属下,掌控整个北梁。
“殿下,除了太子妃,其实,您还有……还有三位良娣。”
陆骁辞:……
季软这边,待人走远看不到了,管茹和翠珠才从林间小跑出来,惊诧道:“季软姐姐真厉害,有你在山贼都不敢造次。”
“哪有什么山贼,人家是朝廷三品官员,别胡说,旁人听见笑话你没见识。”
管茹不懂朝堂的事,她疑惑道:“姐姐怎知他官至三品?这一会的功夫就摸清底细了?”
“皇亲贵胄至三品官员,常服中以绯色居多,文官衣襟上绣禽,我看他锦袍上是孔雀样式,想必不会有错。”季软耐心给人科普。
“姐姐懂的好多,管茹学到了。”
季软笑说:“下次带你去悦文堂,那儿能学到好多东西。”
管茹一听学堂便蹙眉,愁眉苦脸道:“还是算了吧,那地方总是之乎者也的,我听见就犯困。”
季软点她脑袋:“你呀……”
事情忙的差不多,担心下雪,一行人在坟前拜了拜才往回走。
晚间果然又落了雪,陆骁辞一路骑行,终于在戌时入了京。
他在安阳伯朱门前勒马,由小厮领着跨过屋宇门槛。正堂前,一位青衣公子已经等候多时,远远瞧见他俊秀的眉头漾开,笑道:“陆小七,你可让我好等。”
陆骁辞在陆家排行第七,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外加五个堂兄。因此在黄州时,被人尊称一声陆七爷。像方才那样口无遮拦唤他陆小七的,不用打照面也知道是谁。
“接着!”陆骁辞将一只红木盒子抛过去,“黄州上好的紫牙乌,刚从矿山挖出来未经雕琢,可别赖我好东西没想着你。”
崔炳迅速接住,一面拆开看宝贝一面打趣他:“数月未见你这性子一点也没变,都说美玉如美人需捧在手心供养着,你就不能温柔点?”
崔炳是安阳伯府嫡长子,年龄比陆骁辞还小一岁。平日不爱舞文弄墨爱珠玉宝石,在朝中挂着一个闲职,倒腾一家玉石店做生意,日日被安阳伯崔泉骂不知长进。
“不能。”陆骁辞答的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