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辞有理没地方说,比窦娥还冤:“你先让我进去,都可以解释!我不当驸马,真的!”
“那你就在门外解释!公主殿下在你府上,不是私相授受不是看上你还能是什么?难不成你是她流落在外的亲哥哥,少骗我了!”
陆骁辞心说还真是这样。他敲不开门,又怕贸然前进把人惹得更是恼怒,便哄说:“不让我进去,总该让花生进去吧,花生想你,别搞连坐好不好。”
花生配合的呜呜几声,不多时门缝泄出光亮,季软伸出一只胳膊,没露面:“把花生给我。”
陆骁辞趁机捉住季软的手,握紧,季软挣不开探出脑袋瞪他。好不容易见了面,陆骁辞恨不得把人揉进怀里。
紧要关头,巷子深处忽然传来一声异动,伴随着瓦片碎裂的声音。陆骁辞眼神霎时变得冷冽,又转为柔和,他摸摸季软脑袋把狗绳递给她,说:“早点睡!明天我来找你。”
“你今晚不解释了吗?”季软有点失落。
陆骁辞道:“乖!先回去睡觉,明早我来找你。”
当夜,陆府亲兵护院把西林巷子里里外外搜查一遍,一无所获。一夜平静地到了第二日,许是念着陆骁辞今日会来找她,季软早早便醒了。
她昨夜睡得不踏实,一觉醒来顶着两眼乌青梳洗。天色尚早,天刚翻开鱼肚白,翠珠睡在外间打着呼,季软打开房门透透气,发现长廊上一个行迹可疑的背影。
碧色长衫,中等身材,鬼鬼祟祟正溜出季府的人,不是兰息嬷嬷又是谁。
季软动作比头脑更快一步,她跟着兰息出了门往西林巷子深处走。一路放轻步子跟做贼似的,耳边除了偶尔几声鸡鸣,全是怦怦的心跳声。
她早就觉得兰息不对劲,今日终于有机会被她抓现行。季软悄无声息的跟在后头,眼瞅着兰息脚步渐渐停下,她飞快地藏身到拐角处听着外面的动静。
慢慢地,又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脚步声不紧不慢,很有规律。
季软眼前是一方灰青石头,她双手捂在心口,抑制着呼吸……忽然听见扑通一声,似乎有人跪拜下去了,季软猜测是兰息跪下去了。
那么,被兰息跪拜的人是谁?很快,她听见兰息的声音:
“老奴兰息,拜见太子殿下。”
季软眼睛骤然睁大,死死捂住嘴巴惊得说不出话来。
第29章发现跟我吧,让你当皇后
卖主,偷盗……最坏的情况季软不是没有想过,兰息的古怪早就有迹可循,她小心翼翼一路追寻到这里,不想听到如此可怕的消息。
若非捂紧嘴巴,季软肯定得当场惊叫出声。太子殿下不是死了吗,那兰息跪拜的这位又是谁?这个问题没有困扰她太久,很快,一阵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
“起来吧。”陆骁辞声音很沉,但季软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昨夜府里可有什么动静?”
兰息起身,压着嗓子道:“老奴守在姑娘门前,没有看见可疑之人。方才问过殿下派来的护院,也没有。”
“殿下回京小半年,行事低调谨慎,若说近来惹了什么仇家让人夜半上门,也只有吕氏了。”兰息分析说:“只是不知道他们对季姑娘打的什么主意,老奴最近仔细些的,殿下不必忧心。”
陆骁辞不答话,兰息恨恨道:“吕氏一族真是胆大包天,当年逼得殿下远走黄州,流落民间十一载。如今被人抓了把柄还不知收敛,难不成太后娘娘发现殿下的身份了?”
陆骁辞否认了这种说法。虽然吕太后一直不太相信楚栖是真的死了,但平白无故怀疑到他的头上,说不通。比起身份暴露,他觉得行贿案件触怒吕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兰息叹了口气,说:“殿下最近在朝中树敌无数,若以后重回东宫,只怕吕氏在这件事上做文章,说殿下借机打压老臣。”
“让他们说吧。”陆骁辞讥讽道:“说多错多,吕氏和皇室的矛盾早该放到明面上来。孤不光要明着针对,还要让吕氏知道,孤不但没死还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考了科举入了仕途,命硬着呢。”
“殿下回归的时候定下了?”
陆骁辞眼望天边一抹朝霞,说:“快了!”
视线收回的瞬间,风起,拐角处粉色衣裙一闪而过。陆骁辞眼里闪过寒光,朝兰息做了闭嘴的手势,示意兰息往相反的方向走,让人误以为已经离开,自己放轻步子小心靠近……
季软隐约觉得那头说话的声音停了,脚步声渐渐走远,她放松下来满头是汗,才发现方才太紧张,掌心被自己咬出一道深红的牙印。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像获救的溺水之人,背靠墙壁浑身都软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陆骁辞竟是死了十一年的太子殿下,她刚和离不久的夫君……
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超出想象,但季软没用一点时间就完全消化了。她一点也不怀疑陆骁辞的身份,原因无他,结合初次见面时陆骁辞的别扭,后来屡次劝说自己改嫁,还有除夕宴明明是陛下设的鸿门宴他却能轻松破解,这一切,都表明陆骁辞身份绝不简单。
季软除了震惊,还是震惊!震惊之余,她又反应过来,自己都对太子殿下做了什么?
鼓山初见,她摆谱命令人下马,让殿下在自己坟前拜了三拜;还有那次在圣医馆,她说……她说要给人生小孩,要和殿下白头偕老相守年年;还有昨晚,她闹脾气把人关在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