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已经开始原谅你。
是我误会了。我嘴巴仍然硬,不好意思。
你良久不说话。
你的声音有点沙哑。
是的,喉咙有点不舒服。
我送药来给你好吗?不收费的。
我失笑,我又输给你了。
我在阁楼的窗前等你来。
你来了,我从阁楼跑下来开门给你。
你傻呼呼地站在那里,从口袋里拿出一袋准备给我的药。
每四小时服一次,每天服三次。你以医生的口吻说。
上来看看。我带你到阁楼。
你一直也住在这儿?你惊讶。
是最近的事。我拿走沙发上的枕头和被子,随便坐。
书桌上的那块手烧瓷砖,给你发现了。
我在马德里买的。这个女病人,像不像我?我觉得这个医生很像你,他的头发跟你一样,茂密而凌乱。
你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先吃药吧。你说。
我倒了一杯水,把你给我的药拿出来,里面总共有四种药。
这么多?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热,所以带了退烧药来。
我用手摸摸自己的额:这样不知道是不是发热?
你把右手放在我微温的额上,说:是有一点发热。
你的声音在颤抖。
我伏在你胸前,这一次,我们之间,再没有抱针。
第一次碰到你时的情景,再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
云生,是否我们都在寻找一份久违了的温柔?苏盈等待,原来是一种哀悼原来你的等待,是一种哀悼。怪不得你说,等待,并不是为了要等到那个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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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云生:
一个人在展览馆跑了一天,眼花撩乱。在一个摊位上,我碰到了四年前在这个场馆里认识的一个法国女孩。四年前,我、徐铭石和她,谈得很投契,晚上还一起去吃汉堡牛排,回到香港之后也经常通电话。后来,她离开了那间布厂,听说是疯狂地恋爱去了。
没想到今年又碰到她。
我们热情地拥抱。
女孩叫阿芳。
你的伙伴呢?她问我。
今年只有我一个人来。
今年的天气坏透了。她说。
她扬起一块布给我看,是一块湖水绿色的丝绸,漂亮极了。
用来做窗帘太浪费,该用来做婚纱,这样才够特别。她把布搭在我的肩上。
是的,那将是一件别致闪亮出尘脱俗的婚纱。
展览馆关门后,我和阿芳一起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