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次见方嫌雪,花筏就知道,方嫌雪是个雨瘾者。
他特别喜欢淋雨,仿佛只有站在雨里才能平静下来。
纵是饮冰,心火难凉。这样的人,穷极一生难找到人甘愿与之并肩。
因为人啊,都趋利避害,只想避风雨。
“我要走了。”花筏说。
“什么?”方嫌雪猛地转头,眸子死死地盯着他。
花筏走了,真相要去哪里寻?
“还会回来。”花筏放松地笑笑。
“嗯,一路小心。”方嫌雪不问他去做什么,花筏从小荒郊野岭藏身,可谓是狡兔三窟,总有容身的地方。
“嫌雪。保重。”
叶隋琛把事情原原本本讲给她听之后,叶隋璐马上就反应过来,当年给自己做假花瓶的、躲在帘子后面的少年,正是花筏。
怎么会这么巧?他和方嫌雪在牢房居然是狱友。
花筏,自然不能再留在这儿。
所以她马上去找了花筏,许诺他一笔钱让他回日本,没想到花筏答应得非常爽快,连钱也不要。
“当年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清楚,也不好奇。我只是正好做了个瓶子而已,至于给了谁、谁又做了什么,不是我能知道的事。嫌雪是我的朋友,我会守口如瓶,维护他家庭的稳定。这钱我不要,正好我也想爸爸妈妈了,有劳隋璐小姐你送我回国啰。”几天前,花筏笑容轻松,这样对她说道。
花筏态度诚恳,叶隋璐放了心。正常人都不愿意惹祸上身,更何况花筏和他们一家无冤无仇、还是方嫌雪的朋友,要是出了大事更容易闹大。
此刻的她,是真的只想单纯地送花筏出国,放他一马。
但是她走在路上,遇到傅铎的车驾。她不会知道,半小时后,她的想法就会彻底被颠覆。
“上车吧,表妹。”傅铎摇下车窗,微挑嘴角。金边眼镜在阳光下反射着光,看不清他眼睛里的神色。
“表哥?”她眨眨眼,拎着小包听话地坐到车上。
“表哥要带我去喝下午茶吗?啊对了,你的新会所,琴浪,是叫这个名字吧,我还没有去过呢。”叶隋璐冲傅铎笑。
傅铎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微笑一下,对司机说:“去琴浪。”
各种口味的小蛋糕摆了满桌,叶隋璐一去就拿起勺子大口吃起来,每一口都带着满足的笑。侍者们分立两侧,都不约而同地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