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纪总,是不是该起床洗漱了?&rdo;一个高大的身子欠身轻笑着看着他。
他有些恼怒有人打断他的沉思,不情愿地用完好的一只手臂撑起身子,半坐了起来。每天早晨八点医院开始探视时,付刚就会准时过来报到,他可不是送什么营养早餐,而是送来一大叠待批阅的合约和糙案。
&ldo;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是病人,你多辛苦点。&rdo;纪跃飞无力地拿起笔,开始看合约。
&ldo;呵,我可不是偷懒,我是怕你太闲了,会胡思乱想的。&rdo;
这是好友兼助手讲的话吗?纪跃飞真怀疑自已认错了人。
陪护的男护士进来帮助他洗漱好,再送上早餐。一切妥当后,纪跃飞的心情才有些好转。认命地专注看着一页页合约,谁让他是大公司的总裁呢,生个病都没有理由偷懒。而另一个人则好悠闲地从一侧的果篮里挑了自已喜爱的,洗净了,慢慢吃着,也不在意这数九寒天,会碜牙。
&ldo;哦,对了,忘记和你说一声恭喜了。&rdo;付刚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纪跃飞白了他一眼,&ldo;我这样,象是喜吗?&rdo;
&ldo;呵,当然不是指这个,我是说你快要升级了。&rdo;
&ldo;升级?已经升到公司最高层了,你让我往天上升呀!&rdo;
&ldo;喂,口气不要那么冲,好不好?&rdo;付刚挑了下眉毛,一脸等戏看的坏笑。&ldo;我是指你快要做父亲了。&rdo;
纪跃飞呆住了,张大嘴,结结巴巴地说:&ldo;你,你,你是说小榆有孩子了。&rdo;他的心紧张得都停止了跳动,如果是真的,那她就会留下了,不是吗?
就知道他会那样说,付刚一点也不意外,欢快地笑着摇头:&ldo;no,no,你最近还与谁有过激情之夜呢?&rdo;
纪跃飞一下失望地倒在床背上,苦笑着说:&ldo;原来不是小榆呀!&rdo;惊喜还没冒出泡,又被冰水吞没了。
付刚奇怪他怎么不接他的话,&ldo;做父亲的感觉如何?&rdo;他不放过,继续追问。
纪跃飞瞪他一眼,&ldo;何时学得这么八卦,谁人说我做父亲的。&rdo;
&ldo;吉星儿!&rdo;付刚凉凉地说。
纪跃飞一点也没有吃惊,只是掠过一丝嘲讽,没有答话。
&ldo;怎么啦?&rdo;付刚真的好奇了,&ldo;难道你不想要她生下你的孩子?&rdo;
&ldo;付刚,说来我们也认识很多年了,你真的认为我是个很蠢的人吗?&rdo;
&ldo;没有,我从不会有这类的想法。&rdo;作为商人,他太精明了,所以才会年轻轻地坐上总裁位置。但在感情上,付刚不知如何来评述,好象有点迷失吧!
&ldo;我承认我是和她有过激情,但是在我再无理智,只有身体做主时,我亦不会滥到不做任何措施就和别人上床。吉星儿,我和她各取所需罢了,其他不可能有任何牵连的。&rdo;很生气要把自已的隐私如此清明地讲给别人听,纪跃飞脸都青了,眼神冷得让人寒栗。
&ldo;那天,叶老师过来看你,我下楼找医生问情形,上楼时在电梯口亲耳听她对叶老师说的。我怕你被蒙在鼓里,今日提醒你一下。&rdo;言下之意,他付刚可不是好奇之人。
纪跃飞冷眸越来越冰了,&ldo;她这样和小榆说?呵,是怕小榆还不够死心吗?她的目的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是她真的打错算盘了。对,我承认那一晚我是失控了,没有理智,才做下那类蠢事,所以老天罚我这样躺在床上。她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我这样的公司可能太小,容不下她,付刚,通知人事部门,结清吉秘书的薪水,今年的奖金和分红也给她,然后请她另寻高就吧!&rdo;
&ldo;这样好吗?&rdo;
&ldo;是她逼我的,我没有办法再留她了,放心,她那样的女人不会缺少机会的,她的能力足以让你刮目相看。&rdo;除了他,她同时还和几个男人保持着固定关系,只不过,他是她想保持长长久久的人。
付刚点头,&ldo;吉秘书走了也好,至少你和叶老师之间就少了一道阻碍。女人有时会想不通,男人为何能和不爱的女人上床,其实不是在找借口,那真是一种生理冲动,过了就过了,现在有些女人比男人还豪放呢,吉秘书就是这样的人,但叶老师太传统了,她可能暂时不会原谅你,纪总,你的追妻之路可能会有点辛苦哦!&rdo;
纪跃飞落莫地一笑,&ldo;如果只是辛苦,我也认了,而是现在这条路已断了。&rdo;
&ldo;什么意思?&rdo;
&ldo;适合她的人已出现,我没有资格追她了。&rdo;
&ldo;你退缩了?&rdo;付刚不相信他会放弃,明明他很在意她不是吗?
&ldo;我亦无力!&rdo;付刚不知他真的努力过,甚至垦求过,但她走的心太坚定了。作为男人,他只能留下最后一丝尊严,装作大度地放手。
付刚同情地耸耸肩,&ldo;少有你们这样的,分手都默默。&rdo;
分手都默默?很合乎她的性情,不是吗?走得悄无生息,如她没有停留过,可他却刻骨铭心了。
付刚走了,今日没有输液,医生查过房,病房内就只有他一人。公司同仁、合作为伴、常有来往的客户、朋友们,前几日纷至沓来,把病房挤得水泄不通,该来的都来过了,父母那边他没有言声,怕老人会担心,在京就没有其他亲人了,除了她。此刻,孤独象海水一般从脚下慢慢涌上来,他就象被锁在一个孤岛上,与世隔绝,没有希望。
室外零下十度,室内暖如初春,他却冷得栗然。
门被轻轻敲响,然后飘进几缕发丝,纪跃飞心狂乱地跳着,呼吸急迫的看着。叶小榆呵了呵手,微笑地推门进来,&ldo;纪大哥,我怕你在睡觉,不敢太用力敲门,今天好些了吗?&rdo;她自如的神情如他和她之间没有过节,可却也没有过亲密,只是很熟识的故人。
他要求不高,能看到她就够了。
&ldo;外面很冷吗?&rdo;他指着床前的椅子让她坐下,又把床边桌上的果篮推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