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听说过这个人,据说他是白马寺住持。”
“唉!败类,败类!秽乱宫闱也就罢了,他还在白马寺里强抢民间女子,太过分了。”
吱嘎”一声,门开了,独孤天化神色张皇地站在门口,两人不知不觉间聊了很久,见有人来,同时站起身,李旦告辞,“独孤天化,都兰郡主,不必远送,就到这里,免得别人多想,我该进宫了,母后召我议事儿,打扰了,告辞一一”
言毕,转身离去……
遵豫王嘱咐,在楼前送走李旦,都兰看看楼门口的父亲,忙问,“父亲,怎么了?我刚才看到你神色慌张,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儿?”
“刚才我看到酷吏周通了,刚才我看到酷吏周通带了一帮人,在我们府前晃来晃去,不知何意?”
都兰闻听,突然心里一惊,她听说过,武后经常派人监视朝臣的一举一动,刚才,豫王到独孤府来,难道会给独孤府带来灾难吗?都兰心头泛起一股悔意,她自责,昨夜应该主动约豫王到别处去,大唐李氏子孙与独孤子孙勾结谋反,若硬是牵强附会,也说得过去……
“父亲,我也许错了……”都兰望着鬓发银丝的父亲,用歉意的眼神回应着父亲疑问的目光。
独孤天化抬起头,审视着都兰的眼睛,“怎么了,孩子?你做错事儿了?”
都兰点点头,“豫王突然到独孤府来,这不是好兆头啊!”
“谁说的?孩子?他可是天后的嫡子,唯一可用的一根独苗儿,我们不必惶惶不可终日,说不定是好事儿啊!”
看到父亲释然的模样,都兰意识到自己太过紧张了,她随即伸出右手,拧了一下自己僵持的肌肉,“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看来自己是杯弓蛇影了……
父亲与都兰对忘了一下,沁香楼里此刻阳光明媚,都兰可以清晰看到父亲那张俊朗的面庞,虽然已到中年,依然神采焕发,身材高大,目光炯炯,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成熟稳重的美……
“都兰,在看什么?”独孤天化见女儿木呆呆地用那双柔情似水的明眸盯着自己,一如自己当年的心上人雨蝶儿……
“我在看父亲,您还是那么英姿勃发,怪不得当年母亲爱你爱得痴狂……”
独孤天化的手攥成了拳,神色凝重,似乎在纪念曾经拥有的与娘亲在一起的恩爱时光……
父亲嘴里喃喃自语,“都兰,我一一对不起你的娘亲啊!”
他竟然说对不起娘亲,他究竟对娘亲做了什么?为何口口声声说对不起她?心里虽然这样想,嘴里却说,“父亲何出此言,你们曾经的美好,娘亲在吐谷浑从不隐瞒,甚至在临走前,都坦言我不是呼延家的女儿,还给了我这个……”
都兰说着,从怀里把娘亲留给自己的手帕掏出来,递给父亲。
父亲眼睛顿时光芒四射,战抖着把都兰递来的手帕接过来,打开,用左手托着,右手抚摸着上面的飞鹰,又一次模糊不清的双眼内浮现出以往的美好岁月……
“都兰,这是我和你娘亲一见钟情后,她送我的手帕,最后一次去找她赎身,找遍了望春楼,都没有找到她,妈妈口口声声说,你娘逃跑了,我只好把它留在了沁香楼的香坊内……”
小小手帕还有这么多故事,都兰从没有想过,娘亲临终把手帕交给自己,原来另有心酸故事,她一定是以为父亲已经变了心,才情愿嫁给了呼延雷震……
“父亲,娘亲一定以为你已经无意为她赎身,她才心甘情愿地嫁给了呼延雷震爹爹。”
“唉!”父亲蓦地轻叹一声,叹息声在荷香园四处游荡,“她误会我了,因老鸨派人监视,我匆匆把手帕塞在枕下,我是想告诉她,我来过了,因身无长物,就把定情信物放在她枕下,唉!她,竟以为我不会来了,没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