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蛮子抖着看着周围独孤府的所有人,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出真话来,听了二哥的威胁,更加不知何去何从……
“薛管家,您说呀?哥哥嫂子们都在等着听您讲小弟的真相儿……”都兰轻声催促着,虽然这里已经乌云密布,都兰已经嗅出硝烟的味道,但她必须让事实水落石出,也洗清王妈的不白之冤……
奇怪的是,薛蛮子似乎被二哥吓住了,战抖着说不出话来,只是在那里呜呜咽咽地嘴里不知呜路些什么,口齿不清地喊着,“我……我……对不起老爷,对不起王夫人,对不起飞翔……我……我……我不是人呢……”
二哥急了,大骂道,“这老蛮子,简直反了,这说了些什么呀?”
三哥大声催促着,“你还不快说,想急死我们是吗?”
“我……我……唉……好吧……我说……”
“当年我做管家,因为是薛夫人的远方亲戚,薛夫人对我非常照顾,我呢,也是一样,忠心为主分忧……”
薛蛮子脸上挂着泪滴,眼光迷离而浑浊……似乎在回忆当年的往事……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薛夫人逐渐失宠,她着急,我也着急,本来,老爷对薛夫人很好,虽说谈不上举案齐眉,但也是相敬如宾,没想到,有一次,我陪老爷去王府拜寿,回来在望春楼外听见了一阵歌声,那歌声特别美,听得所有过往行人都驻足翘首,想看一眼是哪位闺阁女子所唱……”
“她是谁?我不说大家肯定已经猜出来了,就是小姐的娘亲——雨蝶儿,雨蝶儿天资聪颖,人也有骨气,老爷当时青春年少,打听出来后,一心求见一面,老鸨儿拼命阻挠,老爷越是这样,越是想见,最后花费了无数珍玩细软,终于在雨蝶儿的闺房见了一面……从此之后,老爷就迷上了望春楼……”
“这和王妈有什么关系吗?”都兰不解其意,这时候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有啊,小姐,您听老蛮子慢慢说,薛夫人毕竟是我的亲戚,听说之后,十分恼怒,就找我想计策,那时,老爷已经有三位夫人,一个是薛夫人,一个是王夫人,还有一位姓柳,人称柳昙儿……”
“怎么没听说这位柳昙儿呀?”都兰望望哥嫂,有些诧异地问……
“柳昙儿是王夫人的近婢,是王府的四个陪嫁丫头之一,因为人机灵懂事儿,深得夫人喜爱,因此常在王夫人左右……不过,我今天要说的不是她,是小少爷飞翔的身世……”
薛蛮子看看魁梧的飞翔,心中一阵酸楚,一样是公子,这些孩子个个儿锦衣玉食,只有飞翔受尽折磨和零落……流落他乡,打铁为生……想到这儿老蛮子伤心哭了起来……
“你翻这些陈年旧帐有意思么?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谁不知道父亲当年的事儿,好像就你知道一样……”二哥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好像是充满了怨恨的样子……
薛蛮子并不反驳,只是淡淡笑了笑,“二老爷,你何必对我一个老人如此刻薄,我从你没出生就伺候府里的老爷,夫人们,你是个孩子的时候,蛮子就陪着你读书上进,你是不是有点儿拿老蛮子不当人了?”
“咳咳咳,说来说去怎么说到我的头上了?莫名其妙……”
薛蛮子擦干脸上的泪,继续说道,“为了挽回老爷的心,薛夫人连夜找我商量,希望我给她拿个主意,我告诉她,最好是让王妈把他给留在府里,您再给老爷告一状,就说少爷把家里的银钱都使在了青楼妓院里……”
“薛夫人真的那么做了,她找来王夫人商议对策,王夫人为了这个家,答应给老爷服用春情……王夫人真就那么做了……”
“啊?给父亲服用春药?”二哥睁大眼睛看着薛蛮子……
“是啊,薛夫人让王妈给老爷,就是当年的少爷服用了春药,老爷天天在王妈房里放浪形骸,老爷又把他外出的权利剥夺了,对他实施了禁足,慢慢地他就把雨蝶儿忘了……”
都兰心中一凛,这个薛夫人为了留住父亲,真是无所不做啊!正在感慨人间夫妻的悲哀,只听薛管家又叹道,“可惜,好景不长,少爷很快就想念起雨蝶儿来,而且常常自怨自艾地在房中唉声叹气,人也瘦了一大圈儿,最后病倒了……老爷一看也心疼了,就答应他花大代价娶回雨蝶儿做小……”
都兰有些着急了,心想,这和弟弟有关系吗?薛管家怎么东拉西扯地说了那么多?
看出了都兰的急躁,薛管家笑道,“小姐莫急,马上就要说到飞翔了……”
“等少爷去了望春楼的时候,雨蝶儿已经不在那里了,老爷回来以后大病一场,起不来床了……”
都兰回身望望病榻之上的父亲,他那里是昏昏沉沉,没有知觉,其实当年父亲是被槐花儿设计,无颜再见娘亲,才一病不起的……唉,人世间的纷争爱恨,有时候真想一场梦……
“十几天过去,少爷好了以后,老爷怕他触景伤情,就在军中给他谋了个职,让少爷去北方当兵去了……”
“家里,王妈其实早已经有了身孕,不过,少爷当时心情沮丧,一直在书房养病,没有去过任何夫人那里,也就不知道实情……”
“这么说,这孩子确实是父亲的?那为什么大家都会认为月份不对呢?”
“薛夫人派我找了一个民间名医,给王夫人配了一种药,说是保胎固本的,说起来也怪,飞翔出生比正常孩子足足晚了一个月,老爷算准了日子,结果,飞翔晚产,让老爷十分恼火……”
都兰恍然大悟,为什么父亲一提到找飞翔就会脸色大变,这一定是他心中的一个痛,无法说出的痛……
“这件事只有我和薛夫人知情,连老爷和少爷都被蒙在鼓里……”薛蛮子话一出口,二哥三哥马上大骂出口,“老匹夫,你竟敢辱没我母亲,看我不打死你……”
“老杂毛儿,你敢污蔑仙逝的人,死无对证,谁能证明你这话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