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里堵着一股莫名的情愫,堵得她甜软的嗓音微微涩然。
屏风外,半夏、白芷听到声音,几乎是跳着起身,哐当两声,带倒了小杌子也没顾上,绕过屏风便跪在跋步床外。
“你们方才所说,季大人没养小倌,可属实?”萧瑶拉长着脸,带着早朝时面对百官的威严。
“奴……奴婢不敢说。”两人吓得腿都软了,早知公主会听到,她们断然不会说起此事,这回可怎么同太后娘娘交待?
“不敢说?”萧瑶四下扫了一眼,并未瞧见昨夜她握在手里的金钗,泠声道,“再不如实说来,便是欺君,本宫身边素来不留不忠之人。”
她治下宽厚,从未说过这般重的话,半夏、白芷当下急得落泪。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半夏先开口,将青菱河那日之事一一道来。
半晌后,萧瑶心口酸酸的,似乎还有旁的滋味,她说不上来。
原来那日她确实被薛直下了药,季昀不仅为她寻到解药,还不惜染上一身污名,替她瞒住天下人。
茶楼里,那些闲汉们口中的秘药,实则是他替她寻的解药。
那么,他颈侧的伤呢?
想到那日翰林院外,她扯下他衣领,所见的那处红痕,萧瑶清浅的呼吸骤然一滞,再不敢细想。
“传膳!”萧瑶掀开衾被,扬声道。
“陛下,今日当去慈宁宫用早膳。”半夏提醒。
白芷见她面色稍霁,一面替她穿鞋袜,一面补了一句:“半个时辰前,方嬷嬷亲自来传了话,说是太后娘娘等着陛下和皇夫一道用膳。”
萧瑶心口郁着一口气,说不上是气的,还是羞的,也没处发泄,狠狠闭了闭眼,方才咬着牙道:“那就替本宫盥洗、更衣。”
转眼间,更衣毕,半夏替她把头发梳好,挽了飞仙髻,白芷正欲替她插簪,菱花镜中映出一道颀长身影。
“我来吧。”季昀接过白芷手中的翠玉簪,半夏、白芷忙垂首退了下去。
萧瑶端坐着,脖颈没来由有些僵硬,菱花镜中,他指骨纤长,稳稳将翠玉簪固定在她发髻上,萧瑶定定望着镜中的他,有些失神。
离得近,许是沐浴更衣才来,萧瑶能闻见他身上清爽的香气,还有淡淡的阳光的味道,他整个人,平白暖了几分。
“陛下何故盯着臣?”季昀想了想,“在找那支金钗?”
话毕,他拉开妆台下一方小屉子,取出她昨夜攥在手心的金钗,唇畔牵着一抹笑,却不是嘲讽。
他将金钗递给她,萧瑶扫了一眼,却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