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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ldo;死亡诞生的理由。&rdo;妖眯起凉薄的眼，&ldo;当时天道化身被重创，天道将之回收时，生之本源问天道，为何对妖赶尽杀绝，要将妖族从此世驱逐？&rdo;

&ldo;天道只回答了八个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rdo;

&ldo;生之本源了悟，以身殉道，自此天地有死，万物有亡。那个时候源族无首，已一蹶不振，然而死之本源自尸骸而诞，披血海为衣，长剑一指，平平淡淡问了一句，汝等可愿俯首。&rdo;

黎若讥诮的眼神，无声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他眼中原本就如同含了一片薄冰，现在这片冰边缘锋利，锐利得快将人割伤。

他甚至不屑于将答案用言语吐出，道：&ldo;死之本源得到回答后，只道了一个&lso;杀&rso;字。&rdo;

于是不会倒下的妖前赴后继地倒下，不会死亡的妖一个接一个死亡。

他们的尸体铺在战场上，如山似海，后面的妖仍疯狂地往前冲。

不知疲倦，悍不畏死，将骨与血作为答案填上了历史的考卷。

楚将离听得震撼，喃喃道：&ldo;值得吗？&rdo;

为了不肯低头，将亿万年光阴耗在战场上。轻掷死生，来抗拒碾过的巨轮，拒绝规则与束缚。

&ldo;值得？&rdo;黎若道，&ldo;妖是自由的，平等的，桀骜不驯的，无论是让吾等心服还是口服，都无异于痴人说梦。&rdo;

&ldo;后来呢？&rdo;楚将离沉默良久，问道。

&ldo;死一共杀死了三百六十五万妖，最后一剑落下，他对天道请罪，说神魔已生。&rdo;

&ldo;神魔？&rdo;捕快努力思索，&ldo;我知道，神祇是生之本源所立的封神台选出之人，但袭荒只有魔名，并没有魔的存在啊。&rdo;

&ldo;人类死后，进入轮回转世，那么妖死后呢？&rdo;黎若问。

&ldo;成为……魔？&rdo;楚将离迟疑。

&ldo;妖死成魔。&rdo;黎若点头。

&ldo;正如神祇多为强大的人类，魔多为强大的死去之妖。神祇生为诛妖，魔物诞为逆天。故而源族最末之源，建立死国归墟，永世镇守幽冥之下的妖魔。&rdo;

&ldo;源妖之战，虽以两败俱伤为结局，但妖族，并没有输。&rdo;

&ldo;死亡并非终结，他们虽困于封印之中，但终有一天，会再度破印而出，竖旗逆天。&rdo;

黎若清冷的嗓音下，掩饰不住慷慨激昂之意，然而楚将离颇为不解，道，&ldo;终有一天，是哪一天呢？&rdo;

妖嗔怒地瞥了他一眼：&ldo;这不重要。&rdo;

&ldo;为什么不重要呢？&rdo;楚将离问，&ldo;你根本不知道那是哪一天，也根本不知道那一天会不会到来，追寻着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不会在道路上迷失吗？&rdo;

&ldo;愚昧！&rdo;黎若低喝，&ldo;你不懂它的伟大之处，如果最后吾族取得胜利‐‐&rdo;

&ldo;袭荒重归蛮荒，文明毁灭，时空逆转，所有妖再度成为不生不死的存在。&rdo;楚将离打断，&ldo;一国一城的构架也好，衣食住行的精巧也好，人族做到了妖数万万年无法完成的事。&rdo;

他指指木桌：&ldo;你很喜欢芝麻汤圆，但天道消亡，天道造物在妖眼中犹若蝼蚁，被屠戮殆尽，你连碗汤圆都吃不到了。&rdo;

&ldo;那种未来，有何伟大之处可言呢。&rdo;

黎若轻怔，道：&ldo;不过一点口腹之欲罢了，我并不会觉得有太多遗憾。比起精神上的追求，这点牺牲实在是微不足道。&rdo;

楚将离在床边坐下，拿起汤匙舀了一个滚圆的芝麻汤圆，雪白的糯米团里裹着甜滋滋的芝麻馅儿，冒着腾腾热气。

他一口咬下，含糊道：&ldo;我还是觉得比起高远的宏图，还是一碗热乎乎的汤圆比较实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