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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当真有。&rdo;

红袖脱下男孩的虎头鞋一看，与青豆相视一笑，青豆这才将孩子递了过去。

&ldo;还好，还好。&rdo;

中年男人激动得胡子直颤：&ldo;太好了，总算是找到了。去，快向老爷夫人回报。&rdo;

向属下吩咐完之后，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青豆深深一拜：&ldo;多谢小姐仗义出手，否则我家少爷不知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去。小人是江夏周家的管家周福，还请小姐告知家门，改日我家老爷夫人必定前往道谢。&rdo;

&ldo;我是英国公家的侍女，不是什么小姐。而且这于我其实只是举手之劳，真当不得如此大礼。&rdo;

青豆赶紧将他扶起来：&ldo;你家主人若一定要谢，就谢国公爷吧。&rdo;

江夏周家是个二流世家，与楚家、庞家这些一等世家自是不能比的。

周福听到青豆的来历，态度愈发殷切。青豆却不习惯应对这种场面，交谈了几句，便推了红袖跟他说话。周福自然擅长察言观色，看出青豆的拘谨来，又估摸着她们另有要事，说了几句之后便不再纠缠，知机地告辞带着人离开了。

不过经了这一趟事，青豆与红袖两人也都有些累了，便只就近找了家书肆挑了些三字经、千字文一类的书简。

出乎青豆的意料，单这几卷书就花了近二两银子。楚凤歌对此或许不会在意，但青豆自觉用了别人这许多钱，心里很是有些过意不去。她因此红着脸问了句，能否将价格再降一些。书肆老板犹豫了一下，就指着角落里一堆木简道：&ldo;小姐还请见谅，减价怕是不行，没有这个规矩。不过您买得多，不如这样，那些多是游记志怪一类，您随便挑一卷，就当是添头了，如何?&rdo;

见没有讲价的余地，青豆也不想太过为难老板，依言随意取了一本，夹杂在先前买的书里头。她心里还惦记着抄写佛经的事，买完书之后没再多逛，就这么回了府。

等到月上中天，楚凤歌回来，本以为青豆已经睡下了，却见她房间里仍灯火通明。烛光将青豆纤弱的身影投在窗上，楚凤歌脚步顿了顿，便往她房间处走去。

小厮上前敲门，红袖揉着眼睛走出来，看见楚凤歌立在门外，不由轻呼了一声：&ldo;主子?&rdo;

&ldo;她还没歇下?&rdo;

&ldo;回主子的话，&rdo;红袖恭敬回答：&ldo;青姑娘正在抄写佛经，说是再写一些才肯睡。&rdo;

楚凤歌眼神微微波动，越过红袖便走进屋中。房间里点了鎏金铜嵌猫眼石连枝灯，亮如白昼，倒是不伤眼睛。青豆坐在书桌前，别别扭扭地抓着笔，因不识字，只能一笔一划地照着佛经上的字在竹简上描画，因太过认真，竟没发现有人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背后。

&ldo;……握笔的姿势错了。&rdo;

楚凤歌不言不语地看了一会，突然开口。

青豆吓了一跳，毛笔一顿便留下了一个黑漆漆的墨点，啊了一声，不由露出些懊恼神色。

楚凤歌看了她一眼，忽然从她手里拿过笔，在竹简上随意几笔，那墨点竟成了只栩栩如生的黑色小鸡。

青豆怔了一下，眼中逐渐浮起惊叹之色：&ldo;主子，您画得真像。&rdo;

楚凤歌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ldo;这是自然。&rdo;

&ldo;但好看是好看……&rdo;青豆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ldo;您没事在佛经上画只鸡做什么?&rdo;

……是啊，他为什么要在佛经上画只鸡崽子来着?

楚凤歌忽地沉默片刻，随即干咳几声，很是自然地转移了话题：&ldo;听闻你今日去书肆逛了，买了哪些书?&rdo;

青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顺着他的话回答道：&ldo;是些适合开蒙的书，还有一卷话本。红袖姐姐教了我许多字的写法读法，再过几日，说不定我就能靠着自己独自看书了。&rdo;

她这么一说，楚凤歌倒是来了些兴趣，抬手拿过那卷看着内容最多的，递给青豆道：&ldo;你随意读一段，我看看你学得如何。&rdo;

青豆认字其实还不多，慢慢把竹简展开来，有些为难地唔了一声：&ldo;那、那就这里吧。玉儿什么不来书生，心中什么了句什么心什么，什么了什么去，才什么于……&rdo;

&ldo;给我吧。&rdo;

楚凤歌听了一会，无奈说道：&ldo;我给你念。&rdo;

说着，他便重新开始读起，开始兴味盎然，然而读到后面眉头却是越皱越紧：&ldo;玉儿等不来书生，心中骂了句负心汉，送了封信去，才终于见着了那人的面。二人尽力盘桓，淫……&rdo;

楚凤歌：…………

青豆：…………

语音猛地顿住，楚凤歌不动声色地扫了青豆一眼，后者见他无端停下，正是一脸的疑惑与茫然。

这分明是艳情话本，幸而青豆还不曾察觉到这一点。

沉默一会，楚凤歌收回视线，假装波澜不惊地念了下去，故事的走向就此悄无声息地拐了个弯：&ldo;二人尽力盘桓，引了那黄仙入门，设下三十六枚铜钱组成的阳护大阵想要擒住此妖，然而书生怯懦，竟又打算抛下发妻玉儿先行逃跑。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真是可悲可叹。&rdo;

&ldo;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