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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她气得冲了过去,把我用力向外一推,就把门嘭一下关上,里面咔哒上了锁。

我不动声色,也不去再打她的门。我很明白,对付这种家伙,打架是没有用的,因为她不是西班牙人,西班牙人心地到底老实忠厚。

她那天吵到天亮才放我阖了两三小时的眼睛。

第二天早晨,我旷了两堂课,去学生宿舍的管理处找学生顾问。他是一个中年的律师,只有早晨两小时在办公室受理学生的问题。

&ldo;你就这个邻居骚扰了你,可是我们没有接到其他人对她的抗议。&rdo;

&ldo;这很简单,我们的房间在最后两间,中间隔着六个浴室和厨房,再过去才是其他学生的房间,我们楼下是空着的大交谊室,她这样吵,可能只会有我一个人真正听得清楚。&rdo;&ldo;她做的事都是不合规定的,但是我们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的抗议就请她搬走,并且我也不能轻信你的话。&rdo;&ldo;这就是你的答复吗?&rdo;我狠狠的盯着这个没有正义感的人。

&ldo;到目前为止是如此!再见,日安!&rdo;

过了一个星期,我又去闯学生顾问的门。

&ldo;请你听一卷录音带。&rdo;我坐下来就放录音。

他听了,马上就叫秘书小姐进来,口授了一份文件。&ldo;你肯签字吗?&rdo;

我看了一下文件,有许多看不懂的字,又一个一个问明白,才签下了我的名字。

&ldo;我们开会提出来讨论,结果会公告。&rdo;

&ldo;您想,她会搬出去?&rdo;

&ldo;我想这个学生是要走路了。&rdo;他叹了口气说。&ldo;贵国的学生,很少有像你这样的。他们一般都很温和,总是成绩好,安静,小心翼翼。以前我们也有一次这样的事情‐‐两个人共一个房间的宿舍,一个是台湾来的学生;他的同房,在同一个房间里,带了女朋友同居了三个月,他都不来抗议,我们知道了,叫他来问,他还笑着说,没有关系,没有关系。&rdo;

我听了心都抽痛起来,恨那个不要脸的外国人,也恨自己太善良的同胞。

&ldo;我的事什么时候可以解决?&rdo;

&ldo;很快的,我们开会,再请这位冰岛小姐来谈话,再将录音带存档,就解决了。&rdo;

&ldo;好,谢谢您,不再烦您了,日安!&rdo;我重重的与他握了握手。

一个星期之后,这个芳邻静悄悄的搬走了,事情解决得意外的顺利。

这事过了不久,我在宿舍附近的学生食堂排队吃饭,站了一会,觉得听见有人在说中文,我很自然的转过身去,就看见两个女同胞排在间隔着个人的队里。我对她们笑笑,算打招呼。

&ldo;哪里来的?&rdo;一个马上紧张的问。

&ldo;西班牙来的。&rdo;另外一个神秘兮兮的在回答。&ldo;你看她那条裙子,啧,啧……。&rdo;

&ldo;人家可风头健得很哪!来了没几天,话还不太会说,就跟隔房的同学去吵架。奇怪,也不想想自己是中国人‐‐&rdo;&ldo;你怎么知道她的事情?&rdo;

&ldo;学生会讲的啊!大家商量了好久,是不是要劝劝她不要那么没有教养。我们中国人美好的传统,给她去学生顾问那么一告,真丢脸透了!你想想,小事情,去告什么劲嘛‐‐她还跟德国同学出去,第一次就被人看见了……。&rdo;我听见背后自己同胞对我的中伤,气得把书都快扭烂了,但是我不回身去骂她们,我忍着胃痛搬了一盘菜,坐得老远的一个人去吃。

我那时候才又明白了一个道理,对洋鬼子可以不忍,对自己同胞,可要百忍,吃下一百个忍字,不去回嘴。我的同胞们所谓的没有原则的跟人和平相处,在我看来,就是懦弱。不平等条约订得不够,现在还要继续自我陶醉。

我到美国去的第一个住处,是托一个好朋友事先替我租下的房子,我只知道我是跟两个美国大一的女生同分一幢木造的平房。

我到的第一天,已是深夜了,我的朋友和她的先生将我送到住处,交给我钥匙就走了。

我用钥匙开门,里面是反锁着的,进不去。

我用力打门,门开了,房内漆黑一片,只见一片鬼影幢幢,或坐或卧;开门的女孩全裸着,身体重要的部分涂着银光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倒也好新鲜。

&ldo;嗨!&rdo;她叫了一声。

&ldo;你来了,欢迎,欢迎!&rdo;另外一个女孩子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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