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她才是“成功”的。
可惜,英子从小到大都是个不服管的孩子,现如今长大了,就更不服管了。
甫秀花陷入了一种执念,她一定要找着英子,一定要扯着她的脑袋打她一顿,一定要让英子对她驯服,听她的话,这样也许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会正常。
像是王老美说的要对英子好,儿女大了,当父母的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什么的,对她来说完全是耳旁风。
她的执念如此之深,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丈夫还躺在医院里。
她回到家里,偏偏小超市忙,雪珍还要伺候孩子,忙活了半天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她狠了狠心买了两块大骨头熬了汤,做了点儿吃的喝的,整完了已经下午四点了,拿饭盒和壶装好了,赶着去送晚饭。
一路上她不停地想着要怎么找到英子,怎么管教她,怎么让英子明白妈就是妈,女儿就是女儿,女儿就应该听妈的话!
英子现在这么坏,完全是书读得太多的缘故,女人就是不能多读书,知识越多越反动!
她想得头疼,以至于坐过了站,舍不得再坐公交车,她一路顺着站牌步行了两站地这才到了医院。
推开韩兆秋的病房门,里面的人让她想后退。
韩老太太、韩老大韩兆春、韩兆夏、韩兆冬都来了,有的带了媳妇孩子,有的没带,满满当当一屋子的人,全都围着韩兆秋。
韩老太太眼尖地发现了她,“唉哟,老三媳妇儿,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妈。”甫秀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在家看着超市呢,家宝马上期末考试了。”
“我听老赵说还没见过你呢?”韩老太太可不听她的解释,虽然甫秀花已经不用仰她鼻息过日子了,血脉压制还是让甫秀花本能地缩了缩。
“谁是老赵?”
“他啊。”韩老太太指着护工老赵说道,“记得东屯你七表婶吧?论起来是他外甥女的三大姑姐的姑婆。”
这么复杂的亲戚关系,也就是韩老太太能排明白了,要知道所谓的七表婶跟韩家的血缘关系要追溯到韩兆秋的曾爷爷辈。
“哦。”
“老三媳妇,上午我往你家的小超市打电话了,雪珍说是她在看店,你在医院啊。”韩兆夏媳妇笑眯眯地捅刀。
“她听错了,我找英子去了,今天英子也期末考试。”甫秀花干笑了两声儿。
“说起英子……这孩子可真厉害,个人不声不响就考上大学了,老三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不信,这可是咱们家头一个大学生。”韩老太太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带着刀,“这也是家门不幸,谁让英子他爸是个老实巴交的残废,妈又不知事呢?也没跟家里长辈商量商量,就要把姑娘嫁傻子。要不是英子英勇跑了,老韩家八辈子的老脸算是要丢光了。”
“那个时候不是……”
“不是咋地?我姑姑还参加过抗联打过小日本呢!被鬼子砍了头!我爸拿八十大洋从城里把她的尸首买回来,风光大葬!老韩家的姑奶奶就要这么有血性!砸个色魔算啥?砸得好!咋不砸死他呢!我说你这个当妈的心歪,要是雪珍遇上这样的事儿,你能把她卖给傻子当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