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南苏城,徐翰章的心神顿时绷了起来:“以公子的才情,在江南应该更能讨活计,怎么反而跑来了汾城?”
墨竹犹豫了片刻,说道:“这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几位若是有空,不如去旁边的亭子里,坐着听我慢慢讲。”
待众人落座后,他试探着问道:“诸位可听说过江南柳家?”
水轻玥淡笑道:“略有耳闻。“
“柳家在江南已盘踞近百年,自现任家主娶了顺平公主后,柳家在江南的气势,比江南州府衙门还要足。这些倒跟我没多大关系,只是柳家主的一双儿女,实在是有些不堪。”
说到这儿,墨竹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柳家主的女儿和宁郡主,我没有具体跟她打过交道,只是听说,但凡是她看中的东西,没有她弄不到手的。”
沉默了片刻,他又低声说道:“说出来也不怕大家笑话,我在苏城时,可是丝乐坊的头牌。那柳家的公子柳靖兰,一见我,便非要我做他的娈宠。我虽身份低微,但到底也是凭剑舞和琴技养活一家老小,断不可能自甘堕落,去做他人的娈宠。”
墨竹一口饮尽杯中的凉茶,悲愤道:“那柳靖兰见威逼不成,便日日带着人去我那儿闹事,若不是坊里的管事护着,我此刻怕是已经被他软禁了起来。没法子,我便只得带着二老和小侄子,远远离了苏城。”
“岂有此理!”鲁木心一拍桌子,“他柳家好歹也是名门世家,小辈如此作为,家里就不管管?”
墨竹自嘲地笑道:“像我们这种贱命,哪值得他柳家的长辈出手?那柳靖兰男女不忌,只要是长得好看的,想方设法也要弄上床,不知让多少人含恨而亡。”
“柳靖兰,白白浪费了这么好个名字。”水轻玥嗤笑一声,“江南知州也不作为?”
墨竹有些悲凉地笑道:“每一任知州,在病逝前,恐怕连江南的政务都还没摸清楚。”
一时间,亭子里都没人说话,过了好半晌,水轻玥起身说道:“墨竹公子如今已夺了汾城花魁的名号,想必也能在这儿好好生活下去,我们还要赶路,就不多做打扰。”
“姑娘稍等。”墨竹急匆匆地跑出了亭子。
片刻后,只见他抱着一盆雪松走了进来:“今儿我能夺得花魁的名号,全得益于姑娘的相助,这盆雪松就送给姑娘了。”
水轻玥伸手摸了摸松针,笑道:“你能夺得花魁,是得益于你的本事,与我并没有多大干系。”
“价值几何?”周子夜突然问道。
墨竹的眼光在周子夜和水轻玥之间巡视了一遍,而后笑道:“白银两百两。“
接过银票,他笑了笑,朝周子夜的背影说道:“望公子得偿所愿。”
周子夜的脚步微微一顿:“多谢。”
待回到船上,徐翰章看了水轻玥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放任后辈如此行事,柳家怕是真的有问题。”
“有问题你就收拾他们,皇兄派你来不就是做这事儿的?”水轻玥拍了拍徐翰章的肩膀,“放心大胆的干,有不服的,我替你拍下去。”
在夜幕的笼罩下,船继续平稳的朝南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