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一夜之间将整艘邮轮给洗涤濯净。
裴知谨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只觉得突突跳得厉害。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恍惚间,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医生闻声而来,裴知谨皱了皱眉,抬抬手示意了一下。
沈医生将这两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甚至连曲惜珊刚下科考船就连夜飞来江城的事也如数告知。
裴知谨沉声道:“她来过?”
沈医生愣了一下,回想起来,昨天上午江城总指挥部才允许邮轮靠港,自己都是快中午才登船的……
他认真道:“没有。”
撕裂般的疼痛从大脑深处袭来。
裴知谨挥了挥手,沉声道:“出去。”
沈医生应声点头,又给裴知谨测了一下温度才出去。
裴知谨躺回床上。
天花板的波光闪过一双微闭的眼睛,轻颤的睫毛。
却蒙着下半张脸……
她没来过?
可是他的梦里,她来过,她哭过,甚至,还吻过他。
躺了一会儿,裴知谨缓缓起身,酸麻的四肢如同四道枷锁一般禁锢着他的步伐。
黎明的曙光早已揭去夜幕的轻纱。
阳光顺着窗户照射在一旁的圆桌上。
一道清澈的蓝色光芒伴着火彩闪耀过来。
裴知谨下意识地侧过脸,阖了阖眼睛。
再睁开眼,他转过头来看去。
圆桌上,摆放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
而打火机的旁边,则是那条蓝钻海星项链。
心中一簇火焰遽然而生。
眼神凝结变化,最长情的温柔缓缓地盖过了原本的冷漠。
她来过。
-
三天后。
两艘邮轮为期三日的隔离皆已完成。
没有患病的游客无比庆幸那日并未参加刺身盛宴。
一下船,几乎个个跟重获新生似的,在海关入关后,径直离开了港口。
世洋之心总裁兼首席执行官裴知谨在这艘邮轮上的消息不胫而走。
媒体记者们皆伸长了脖子等候在津口母港码头的海关出口。
诺如病毒来得快,去得快。
绝大部分的患病游客和船员都已经痊愈。
乘客们缓步而下,只觉得这几天恍如隔世,硬生生把一艘豪华邮轮坐出了医院三日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