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眨了眨被雪花润湿的眼睫,看向一脸淡漠的白谦,心底泛疑。
她受惠于原主,又感念前世的遗憾,想尽妹妹的身份予他&ldo;关怀&rdo;,但她隐隐觉得他并不受用。
矛盾的是,行动上他是一个好兄长,甚至比白源更像父亲,满足她所有的物质需求。
有时候她想,莫非白谦是个不擅于表达的?就像前世的自己,一开始对白琛的示好不咸不淡。起先是觉得对方只是心血来潮,后来是不知道如何回应,常用高冷伪装自己,实际内心十分稀罕。
只是&ldo;稀罕&rdo;一词用在白谦身上甚是违和,倒不如说是……负重前行。
他的心底似蓄着深潭,深潭里思量无数,至深且无波。
风夹着雪在翻飞,碎发几次扫过如雪的娇颜,痒痒的,她的心底突然衍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
&ldo;哥……&rdo;突然,她牵住了他的手,琉璃眼一动不动,里面似有微波在流淌,试图越过冰潭。
银白色的身子一顿,白谦垂首低看,指尖触着一团软绵,温凉纤巧。
他一言不发,任由白雅牵着他的手往如轩苑走去。才推开房门,沁人的松木香扑面而来。卧室简洁大气。
&ldo;玉竹。&rdo;
玉竹一愣,随后将玉冠取出。
麒麟木凳上,兰雕铜镜前,白谦凤眼轻掀。
铜镜昏黄,纤手扣着玉冠,似在研究如何穿戴。她又凑近了些,朦胧的小脸似一朵梨花,在诡谲的波光中宁静绽放。
她笨拙地把银冠撤去,从玉竹手中接过梳子仔细梳整,神色微紧,动作毫无章法。所幸纤指轻柔,流转中带着一点酥麻,与硬发紧紧纠缠。
白谦看了眼她腕上的银镯,寒潭似的黑眸似窜入一道微光。
一盏茶的功夫,她定了定玉冠,私以为勉强入目。
她支着他的肩膀:&ldo;哥,新岁荣安。&rdo;
白谦凝视着镜中的人儿,久久不语,久到白雅从紧张到尴尬然后是忐忑。
室内一时寂静无声。
&ldo;世子,浴汤已好,可要更衣?&rdo;门口,清月轻唤。
白谦目光微凉。
清月明显感觉周遭的空气冷凝了几分。她咬了咬内唇,佯装镇定。
白雅倏然笑道:&ldo;说起来我也该回去了,待会还要守岁,就不叨扰您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