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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ldo;为什么在前……前边走？&rdo;

&ldo;我可受不了半夜里有个陌生人老是跟在我后面。往前走吧！快，&rdo;她用命令的口吻说道，&ldo;不然我可能赶不上火车了……&rdo;

第34章近卫军中尉勃林诺夫

火车站上只有几列军用列车和一列从明斯克到戈罗德诺的客运列车。

那个身分不明的人可能想坐军用列车逃走，但是，安德烈决定，还是先检查开往戈罗德诺的客车。这时，客车已经挂上了火车头。安德烈先在锅炉房里把头伸在水龙头下面冲洗了一下，又洗了洗上衣，裤子和长统靴，接着就准备进行检查。车厢里没有灯火。安德烈很走运，这时，月亮冲破乌云，不仅可以看清人们的体型，还可以辨清一些人的面孔。几乎所有的行李架都被占满了。但乘客并不算多，有人甚至躺在下铺睡大觉呢。

&ldo;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弄清他的身分！在任何情况下！&rdo;当安德烈穿过车厢匆忙地查看乘客时，他这样暗中嘱咐自己。从车尾开始检查，已经检查了第十一号和第十号车厢，当他跨进第九号车厢时，他差点儿跟一位穿雨衣的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侧身面向通道站着，在第二号包房的门外，月光正好照在他身上，安德烈没停步地走了过去，但他还是来得及看到他那顶黑色铁路员工制帽上的帽徽……两把交叉的锤子，竖起的雨衣衣领，甚至还看清了那个身分不明的人的胖脸。他手中已经没有木棍了，安德烈根据他的姿势判断，此人打算睡在这间包房里尚无人占用的中铺上。

&ldo;就是他！&rdo;安德烈高兴地心都蹦出来了。&ldo;就是他！马上检查一下他的身分证！第九号车厢。&rdo;安德烈看了一下手表：离开车时间还有十一分钟。

站长就住在铁路信号楼附近的那个棚子里。这是位上了年纪的黑脸大尉，两鬓已经斑白，脸上有一条伤痕……安德烈已经看见过他两次。现在这位站长正在宽大的书桌前，在台灯下看着笔记本，把一些情况填写到占了半张桌子那么大的一张表格上。在左边，在一张说不上是什么颜色的脏沙发上，一位上尉耷拉着脑袋正打呼噜睡觉……从他那顶红色制帽来看，他是警备司令部的军官。

&ldo;大尉同……同志，&rdo;安德烈把手放在船形帽边说道，&ldo;请允许……&rdo;

&ldo;等等，&rdo;站长不高兴地打断了安德烈的话，他大概碰上了难题，坐在椅子上正焦急地翻阅着笔记本，显得焦躁不安。&ldo;您必须等一等。&rdo;他生气地说道，不知他这是在请求还是在下命令。安德烈迟疑了一会儿，把贴在身上的军上衣拉平，用手指摸了摸发肿的眼圈和眉毛，接着又看了看手表：还有五分钟火车就要开了。

&ldo;我不……不能等啦！&rdo;安德烈突然大声说道，连他自己也觉得意外。

&ldo;什么？&rdo;站长惊奇地抬起头来看着安德烈，&ldo;您要干什么？&rdo;

安德烈把雨水浸湿了的证件放在桌子上，急急忙忙、时断时续地说明了主要情况，还两次提到阿廖辛的名字。

&ldo;只检查第九号车厢吗？&rdo;站长又问了一句。&ldo;尼基金！&rdo;他喊了一声，但是，正在沙发上打呼噜的那个军官一动也没动。&ldo;尼基金！&rdo;站长吆喝起来了。&ldo;真见鬼！您把他叫醒呀！&rdo;

上尉抬起沉重的脑袋，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后眯缝着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安德烈。这人个子不高，还很年青，看上去最多只有二十三岁。

&ldo;尼基金，&rdo;站长命令道，&ldo;你带两名巡逻兵到开往戈罗德诺的列车第九号车厢去一趟。那里有个家伙，要弄清他的身分……你明白了吗？……要当心！这位中尉会对你解释清楚的。从车厢两头同时进行检查，检查所有的人。&rdo;站长看了看表。&ldo;马上就要发开车信号了，快失去！你们最多只能让火车晚开五分钟！……&rdo;

&ldo;您是哪个部队的？&rdo;尼基金跟着安德烈走出办公室，大声打着呵欠，提了提裤子，问道。&ldo;是反特局的……一天到晚跟特务捉迷藏。&rdo;安德烈回答说。他会意地微笑了一下，打量着安德烈那一身湿透了的军装。&ldo;什么鬼闹得你们连觉也不睡？&rdo;他不高兴地问道。

他们俩和两个上士巡逻兵走出了木棚。一列客车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开过去了，这是在从他们站的这个地方属起的第三条铁路线上。&ldo;嘿！开走啦。&rdo;尼基金吹了声口哨停了下来，用手指着那列火车，高兴地对安德烈说：&ldo;哦，这就是开往戈罗德诺的火车！&rdo;

&ldo;跟……跟我来！&rdo;安德烈喊了一声便朝车厢跑去。他纵身一跳跳上踏板，推开车门，跑进过道，用力把一位带头巾的妇女推到一边，那位妇女吓得赶紧跑进了车厢。安德烈在黑暗中模到紧急制动阀，猛然往下一拉。火车立即停住了。

车厢里不知什么东西掉在地板上，有人发出惊叫声，小孩子们吓得大哭。但是，安德烈什么也没听见，他跳下车便朝第九车厢跑去。

乘尼基金向赶来的列车长解释原委的当儿，安德烈走进了车厢。那个铁路员工还坐在原来的包房里，现在他已经不穿雨衣、不戴黑色制帽了。为了预防万一，安德烈决定，自己不出面。安德烈同尼基金商量一下之后，他自己便从车厢的另一头开始检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