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系列的问题,又摆在了面前。首先,晋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与朝如生勾搭在了一起?那个引着小梅子进宫的翠灵又去了哪里?这些问题,只有见了小梅子才能解答,但此时她又在何处?
对于朝如生杀猪般的嚎叫,成王没有丝毫怜悯,对于晋容的歇斯底里,他更是充耳不闻。朝如生最终被关进了大牢,以成王的习性是绝对不会放过他。这个男人,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先不论先前对于白梅的骚扰,单说这次在光天化日与公主行那苟且之事,就罪不可恕,说他公报私仇也好,铁面无私也罢,这个朝如生他杀定了。
“三哥哥,你不能动他,他是本宫的男人。”晋容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成王却无心去欣赏她的哭姿,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白梅,他需要找到她,其他的事情都引不起他半点的兴趣。
此时在太子身后的朝侧妃却是悄悄地将手掌握紧,长长地指甲掐进了手掌而不自知。但是她的脸上却一直保持着那抹迷人的微笑,似乎这一切并没有在她心底造成多大的伤害。这一切自然也落入了成王眼中,他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直看得朝侧妃头皮发麻。
当朝如生被拖下去的时候,晋容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情郎被拖将下去,情急之下只说了一句:”我找父皇去。”
对于晋容的又哭又闹,成王却并不放在心上,对于一个败坏皇室颜面的公主,只怕父皇再宠爱也不会任她胡闹,但此时他也没有了去管的闲心,满心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找到小梅子,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皇兄,此事就交由你处理了,小弟先行告退。”成王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躲在太子身后的那道倩影,嘴角勾起一抹笑,
成王这一走,平阳也随之离开了,整个西花园,只剩下了东宫的一行人。太子看着这冷清清的西花园,头突然疼了起来。朝如生虽然朝家本家的子嗣,但毕竟曾是同族同宗,此时朝如生作为那边唯一的男丁,被打入了地牢,可想而知,会掀起怎样的风暴。朝家本家与自己的舅家再不睦,也同姓一个朝,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两笔写不出两个朝字。
要知道,如今朝家的本家已经决定将族长的位置下放给他的舅舅,两家已经呈现和好的趋势,这也是他觉得头疼的地方。这个朝如生,他是没办法按国法来处置的,先不论晋容会不会反对,就说为了利益出发,还是无法将朝家本家置之度外,毕竟在江南朝家的影响还是很大,这对于他未来登基也是不小的助力。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母后去商量商量。这事,可不只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处理就可。
“珊珊,怎么了?”一看到朝侧妃脸色不好,太子第一反应就是过去扶住她,这一切落在太子妃的眼里,只觉得心酸不已,脸上却又不敢露出哀怨的神情。
朝侧妃却是将头轻轻一摇,道:“就是有些不舒服。太子表哥,我们回去吧。”一听她说不舒服,太子急了,扶住她就往东宫而去,全然不顾太子妃心里是否舒服。朝侧妃悄悄地朝太子妃望了过去,看到她一脸的沉痛,心里升起一股得意,朝着她示威似地笑了笑,把太子妃身旁的贴身宫女气得咬牙切齿。
看着他们远去,那贴身宫娥道:“娘娘,看那得意的样子,您怎么不反击?”
“回去吧。”太子妃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摆正了脸色,命人回去。她只觉得累得慌,身心俱疲,自从朝侧妃进了东宫,太子的整个心已经到了她的身上,再不复以前甜蜜的光景了。晃了下脑袋,太子妃有些苦笑着轻叹了一声,心如止水。
此时的成王却也是心急如焚,虽然现场的惊险并没有将白梅怎样,让她躲过了这场危机,但是没有看到她真正平安之前,他无法真正放下心来。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中,到处是险象环生,不说那些对付他的人会怎样为难她,单说那些后宫的女人们,也都不是省油的灯。那些女人,全都是一些看不得别人好的心态扭曲的女人,自己几年不得圣上的滋润,也希望别的女人不要过得好,如果让她们抓到了什么把柄,自然也不会让人好过。他的母亲是皇后,又深受圣上的宠信,自然也是这些女人们的头号敌人,而他和太子自然更是身为那些皇子们母亲的女人们的头号敌人,又怎么会放过他,甚至放过他的小梅子?所以,他的担心是完全有必要的。
别说这件事完全是跟东宫有关,那个叫翠灵的女人就是东宫的探子,要是说太子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他是完全不相信的。他一直敬重的二哥,竟然会对付他的女人,这让他很意外,也很愤怒。至于是什么原因让太子有此想法,他不想去管,也不愿意管,他从来都是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谁都可以对付他,唯独不能欺负他的女人,这是他容忍的极限。
成王就如刚来的时候一样,又急匆匆地走了,平阳被她三哥这风风火火的样子惊得无法用言语表达。但是她知道他的三哥在担心白梅,她也担心。人是她叫来的,但此时却丢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迫害她,平阳也不知道。唯一能隐约知道的便是,跟东宫有关,但东宫到底掺和了多少,她无法得知,也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向相亲相爱的两兄弟会反目到如此程度。不得而知,便不愿意再想了,这是平阳一贯奉行的原则。
有些事情,能不知道,还是不要知道,知道得太多,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
此时平阳的贴身侍女琬心悄悄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她惊讶地抬头:”真的?”
琬心点点头,十分肯定地道:”千真万确。”
平阳这才放下心来,在心里念了一声”佛号”,真是太好了,白梅终于有下落了。高兴得几乎落泪,又想了起来,忙对琬心道:”快……快去告诉三哥哥。”
此时最担心的莫过于她的三哥成王,有了白梅的下落,自然第一时间就要告诉成王。但此时成王早就没了踪影,不知去向。她跺了下脚,嘀咕了一声:”关键时候,去哪了。”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成王已经往晋阳宫而去。早在琬心将白梅下落告知平阳的时候,他也从暗卫的口中得知了白梅的去向。消息是影二传出来的,他心头的石头才真正得已放下。
此时的震国公府,盘旋着一股压抑的气氛,白梅正在自己的房中,脱下了那一身汗津津的衣衫。进宫的那一幕,险象环生,到时的情景,简直无法用言语去表达。就差一点,她就身败名裂,只能一生保清白了。想到当时的那些情景,让她的内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的火焰。究竟是什么人,想要致她于死地?让她在皇宫中被人抓到与别的男人苟合,这将给震国公府怎样的打击?她自己名声尽毁不说,单是国公府中一干女眷更是名声全无,别说未婚的女孩们将无法再论婚嫁,就是那些已出嫁的女子,也将被婆家嫌弃。同时,她与成王的婚约也将到头,震国公府的前程更不用言讲,与皇室之间的恩怨只怕免不了。这是何等狠毒的计策,这是要讲她和震国公府一干人等全部往深渊上推,那是万劫不复啊。
白梅重生,原先只打算将前世的仇恨报了,就平平凡凡地度过,但是此时她的内心中却知道,不是她要不要趟入这淌混水,而是她此时已经介入了,她想要抽身退出已经来不及。早在她和成王以一纸圣旨定下了婚约开始,她这一生将不会再平凡而过,注定要与成王共荣辱,成王生她则生,成王亡她则亡,震国公府也是。想到成王将在五年后在沙场上战死,白梅的心突然跳了起来,她——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再回想到之前进宫的那一刻,她知道有人这么对付她,原因很简单,不是与她个人的恩怨,而是直接关系到成王。有人要对付成王,而她是最完美的踏脚石。一想到这里,她甚至有些庆幸,此次幸好是带着春竹进宫,如果是丝竹,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度过这一场灾难。
想到春竹那一声卓越的武艺,还有那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她知道春竹并不是一个丫环那么简单。她的身份,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但是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来,所以一切只能让春竹解答。白梅一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当初毫不犹豫地将春竹扶正为大丫环,那么她自然不会去怀疑她的忠心。如果春竹对她有二心,那么在宫里的时候便不会舍生忘死地为她解难,甚至不惜动用自己在宫里的势力,将她平安地护送出去。就凭这一点,她便知道,春竹是真心地为她,甚至可以为了她去死。
“来人,让春竹进来一下。”换好了衣衫,白梅突然朝外面喊道。
此时的春竹也正好换下了一身凌乱脏兮的衣服。对于宫中发生了一切,她的心头也是一阵地狂震。如果这次没有脱离威胁,她该如何去面对主子?也许,她只能一死谢罪。听到自家姑娘唤她,春竹知道,有些事情该隐瞒地还是隐瞒不了的,她知道该摊牌的时候了,她也本没有打算瞒着姑娘一辈子,只是一开始没有作好打算而已。此次宫中事件,以姑娘的聪慧,自然能联想到一些事情,她也知道就算自己不说,姑娘也能从成王的口中得知。
“姑娘。”春竹一进来,就跪了下来。
看着春竹跪在自己的面前,原先再多的疑问,此时她也问不出来。对于一个忠心不二的丫环,不管她是因为什么目的靠近自己的,至少她知道春竹对自己并无害意。
“说说吧。”白梅接过丝竹端过来的茶水,饮了一口。
此时,房中只有她、丝竹和春竹三人,其他人都退至房外。不是白梅不愿意相信别人,而是有些事情,能少些人知道最好,至于为什么让丝竹也在场中,因为对于丝竹她是全心信任的,而且有些事情她也不会瞒着丝竹。
“姑娘,奴婢……”春竹沉默了下,最后还是决定全盘托出,“奴婢是成王的人。”她原本不想那么快让白梅知道,因为她想要悄悄地保护着白梅,做个无名的丫环。但是事已至此,如果她不说,姑娘定然会怀疑,万一造成了成王和姑娘之间的矛盾,那她万死都不能谢罪了。
“嗯?”白梅挑了挑眉。
其实春竹不说,她也大致猜到了一些。早在这次事件之前,她就感觉到了春竹的一些怪异,但又说不出来,因为她没有证据。但是此时春竹的出手,让她更加的肯定了。此时听到春竹那肯定的答案,她心里其实反而松了一口气。她自然知道成王一定会在她身边放人的,以成王那严谨的态度。
“奴婢并不是想瞒着姑娘的,只是奴婢……”春竹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因为有些事情她也解释不清楚,但又怕引起白梅的误会。如果真的让姑娘误会了,那就真的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