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晓玲说:&ldo;我是在收容站把你找到的。你在未来时代大厦下面的花园里喝醉了,躺在长椅上睡觉,是早晨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发现了你,把你当流浪汉送到了收容站。你一直昏睡不醒,他们到处找你认识的人,一直问到警察,才把我叫来。那时候刚刚早晨八点半,我到了幼儿园门口,进去打了卡就跑去接你。&rdo;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赵涤青酒精中毒,处在昏迷当中,而且还发了高烧。景晓玲赶紧把他送到医院。赵涤青就这样在医院里昏睡了三天。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
&ldo;现在是下午吗?&rdo;赵涤青问,&ldo;你怎么不去上班?&rdo;
&ldo;我辞职了。&rdo;景晓玲说,&ldo;我一直都在陪你,没有时间再去上班了。&rdo;
赵涤青这才发现,景晓玲在他旁边支了张行军床,她就一直在这里给自己陪床。赵涤青心里一凉,自己这回算是彻底落到了这个姑娘的手里。
赵涤青之不解之谜
第五章案情
(1)
我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狼狈、如此糟糕的?我没有了体面的工作,没有了经济来源,没有了常规的思维,现在又没有了酒和自由。我每天早晨被迫吃那些我都叫不上名字来的药片,然后打针,然后天刚擦黑便被勒令睡觉。在病房的夜晚叫人辗转难眠。我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未来时代大厦的那堆窗子。那些窗子在我的眼前排列、组合、旋转,只有十秒钟就叫我头晕目眩。我赶紧睁开眼睛,摸索着从床上爬起来,踉跄地跑到卫生间大口地呕吐。
景晓玲听到动静,也爬了起来。她站在我背后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忧郁。
&ldo;你走吧。&rdo;我说,&ldo;我这样是拖累你,把你也弄得不正常了。你应该过普通女孩那样快乐的日子,别在我这里作践自己了。&rdo;
&ldo;你赶我?&rdo;景晓玲幽幽地说,&ldo;你就要好了,这个时候我是不会放弃的。&rdo;
我转过身来,对她一字一句地说:&ldo;就算是我不喝酒了我也不会爱上你,我们没有未来,没有好的结果,你的苦心全都是白费,你根本不可能得到什么。我的意思说清楚了吗?&rdo;
景晓玲被我的话气坏了,她的胸口急剧地起伏着。她没有再说一句话,而是回到自己的行军床上去了。我看到她用被子蒙住头,身体在不停地抖动。她一定是在哭泣。这个女孩现在肯定是被伤透了心。一瞬间我的心也软了,想是不是去安慰一下她。可走到她床边我又停住了。还是算了吧,我不想让事情再恶化下去。我只希望明天天一亮,她就知难而退。
可是天亮的时候,景晓玲依旧给我打饭倒水,神色如常,仿佛夜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周后,我出院了。医生早就说让我出院,他们认为我只不过是喝多了,根本没必要在医院里住那么久,更何况还要个陪床,这显得太兴师动众了些。他们没有当面和我说这话,而是趁景晓玲去医院食堂打饭的时候跟她说的。从心里讲,景晓玲是不愿意我出院的,因为一回到家里,我第一件事就是要喝个痛快。只有在医院里,我才能收敛和自控。她就对医生说:&ldo;还是再住些日子吧,你们没觉得他还没好利落吗?&rdo;
&ldo;我们这里床位也比较紧张。而且,他要是精神上有问题,你们去相关的专业医院才比较对。住在我们这儿,有点不伦不类。&rdo;医生说,&ldo;其实我们也愿意你们多住些日子,我们还能收住院费呢,可是你看,还有好多病人住不进来,床位实在是太紧张了。所以你们能不能理解一下。&rdo;
就这样,我出院了。办好出院手续,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景晓玲很紧张。那时已近黄昏,看得出她怕我提出去喝酒。她忐忑不安地看着我,轻声问:&ldo;晚上你想吃点什么?我们要不要吃点好的庆祝一下?&rdo;
(2)
我说:&ldo;当然应该庆祝。&rdo;
我带着她来到一个比较高档的川菜馆,要了一个小包间。我们点的菜被包装得很漂亮,有的肉片被挑在竹签上,有的青菜被像插花一样插在玻璃瓶里。打扮整洁的侍者恭恭敬敬地给我们的杯中续鲜榨果汁。我很渴,就大口喝了起来。
&ldo;你看,你不喝酒也能生活得很好,这两天你都胖了。&rdo;景晓玲在旁边用鼓励的语气说。
&ldo;你认为我这叫生活得好吗?&rdo;我放下喝空的杯子,严厉地看着她。刚开始我认识的金小令可不是在这样。我最反感的,就是女人总自以为是,总想把她的男人按自己的想法变个模样。这个景晓玲,根本就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视为她的囊中之物,而且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我的生活习惯,我怎么能认为这样的生活是变好了呢?
不过景晓玲好象已经有足够的力量来忍受我的质问。她并不生气,叫服务生给我倒果汁,然后轻描淡写地说:&ldo;你住院的那几天,你们公司出的案件已经被侦破了。真正的凶手水落石出‐‐就是你们的总经理。&rdo;
我举着杯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ldo;我是怕你在医院里太激动,所以没有告诉你。现在跟你说吧,是他做的圈套。&rdo;
和所有的重大刑事案件一样,这次的事情是为了钱和女人。我们董事长患有比较严重的糖尿病,身体上的一些功能已经失去了。董事长太太长期寂寞无聊,就开始做点投资生意,很快就做大了,有几年简直是一帆风顺,几乎要什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