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善没有银行卡,没开网银,于是给谢臻开了热点。
谢臻站着冲完话费,重新开了机,对她道了声谢谢,即刻转身上四楼去,她在原地稍定片刻,也跟了上去。
凡事有轻重缓急。
谢臻现在没空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一面继续敲门,一面给开锁公司打电话。
神经里的弦绷得几欲断裂,只怕真有什么事情发生,后悔都来不及。
耳畔嘟嘟嘟的几声,电话刚打通,霎时门也开了。
林阿婆一手勉强撑着门把,面色略带苍白,唇瓣干涸,伏天里却穿着件薄绒的外套,“……阿臻。”
声音亦如含沙般粗粝。
谢臻不知该更紧张还是该放心,他立马过去搀住,“姥姥……我来了,带您去医院。”
“没事……只是有些发烧,刚刚睡沉过去了……吃点药就好了。”林阿婆摆了摆手,却虚晃一下。
谢臻撑过姥姥的手臂,虚浮无力,胳膊烫得骇人,“不行,必须去。”
许是过早的开始独自生活,少年主意拿得斩钉截铁,不容质疑。
话音一落,他准备进屋子去找诊疗卡之类,微松了老人家的手臂。
苏慕善跟过来,在他后面接替,扶住了林阿婆。
她微微仰起脸,冷静又沉着,“你快去拿证件,我扶着呢。”
而后二人扶着阿婆,在小区门口打的。上了车,苏慕善陪阿婆坐在后面。
谢臻坐在副驾,车内静悄悄的,他没问她怎么上车也跟上了,她也不作解释。
甚至她更专注上心一点,说有病人,叫司机师傅把空调关了。
湿润闷热的暖风从车窗里撞进来。
谢臻偶尔会抬眸看后视镜,看得到姥姥的肩膀虚弱地佝着,似在发颤哆嗦。
车内热烘烘,她紧抿着唇瓣,额头渗出沉默的细汗,目光一直紧张地盯着身畔。
……
夏天,对于普通人来说,患热感冒已经够痛苦了,更何况免疫力低下,身体素质弱的老年人。
在医院拿好化验单后,开好单据,谢臻将姥姥送去输液室,陪着坐了一会儿,看姥姥精神状态恢复了些许,送苏慕善出去。
他们走出门诊楼,九十点钟的医院外,人来人往,金灿灿的光线烤灼着水泥地。
苏慕善走到医院大门口时,谢臻抄在兜里的右手已不知按了多少次手机侧边的音量键。
最终跟她说了一声,“今天,谢谢了。”
“……没关系,林阿婆没事就好了,”她摇头,笑了笑,“说实话,刚刚我也吓了一跳,你不知道,我刚刚还以为……咳……”
“以为什么?”
苏慕善顿了顿,“……是疟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