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做凶恶状
“还是你们也觉得姑老太太的东西本该是咱们的?这跟那些抢东西的人有啥区别,娘教你们不要偷不要抢,不是自个的东西就不要肖想,你们忘了?”
见二人不说话,张氏又继续开口
“咱们能全么乎到了扬州,得感激,不说路上遇到的好人家,单就是那贺家,咱都是欠着大人情的,日后过好些了,得十倍百倍的还回去,这才是做人。”
何霜降瓮声瓮气点头,小石头也一脸懵懂地跟她姐哼哼。
她压根没将她娘的话放在心上,满心盘算着,啥时候能洗个热水澡,身上臭烘烘的,脖子后面一层黑泥,头发也都结成一条一条了。
晚上睡觉照旧是破席子铺地上,一家人挤在一起,好歹暖和些,等把隔壁柴房门上的豁口堵上,再进城买些褥子棉絮。
想着想着,就听到了细微的鼾声,等再醒过来,就是第二日早上了。
本来干粮都要吃完了,幸好昨儿贺家送了点粮食过来,省着吃应该还能顶一段日子,等把户籍落下,再进城去买些粮食,还得买些棉花做被褥,
正想着呢,家里就来人了,却原来是贺家老大,年纪同何大牛相仿,边上是一位身形微胖的男人,头戴方巾,身穿青衣直裰,板着张脸。
张氏见来人,去把何大牛喊出来。这应该就是那位里正了。
“有路引没有?”那位里正开门见山。
“有,有!”
“这原是不合规矩的做法,若不是我同子秋兄相熟,也不会帮你们这个忙。”里正话说的直白“不过,我向来办事牢靠,既应允了,保管你们没有后顾之忧。”
贺家大郎笑了笑“此事多亏了您。”
张氏拿着路引出来,顺手将银子塞到何大牛手上,何大牛自然也懂这意思,一齐递给里正
“劳您这一番走动了,如今家中也没甚个能拿出手的东西招待,这几个大钱您拿着去打些酒喝。”
那里正掂了掂分量,似乎还算满意,先前板正的脸也松下来了“这都是小事,往后若有麻烦,直接找我便是。”
何大牛连连称是。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往往这些人最招惹不得。二两银子,权当买个心安。
等那户籍文书下来,就算正式在这处扎了根。
天渐渐冷了,这段日子上山打柴的人也多,何家父子俩趁着这几天天气好,还得多往山上跑几趟,起码得存够一家人过冬的柴火。
屋子也得收拾出来,暂时买不起瓦,先盖上茅草也是一样的,起码能遮风挡雨,一家人总不能一直窝在小厨房。
何大牛晚上又去了一趟贺家,想问些赁地的事儿,这才知道姑老太太家原也有地,不过自姑老太太死后就还回村里了,拢共八亩地,都卖了,得来的银子村里按户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