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王眯着眼睛笑的样子,倒真有几分像狐狸。
他拉住徐南风的手,温声道:&ldo;别担心,没有把握的事,我不会去做。&rdo;
他的眼睛很是深邃,笑的时候温暖如春,不笑的时候又有几分凌厉之感。徐南风望着他,总觉得纪王近来有些不同了,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一样。
徐南风并不知道纪王现在已能视物了。她想起今日还未给他的眼睛上药,也顾不得生气,道:&ldo;该上药了,将眼睛睁开,不要动。&rdo;
纪王便听话地仰起头,睁开乌沉沉的眼睛,任徐南风将尖嘴小瓶中的清露药水滴在眼中,然后闭目缓过那一丝清凉。
为了方便上药,徐南风与他挨得极近,彼此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暖暖的温度。马车摇晃,药水将纪王颀长的睫毛濡湿,倒像是染上了泪渍般,平添了几分脆弱之感。
徐南风的视线落在他微翘的唇上,莫名有些心猿意马。
她掩饰似的地拿出白缎带,熟稔地染上药香,然后将缎带蒙在纪王的眼睛上,在脑后扎了个优雅的结。
这个男人,真的是太会蛊惑人心了。
&ldo;方才,&rdo;纪王猝不及防开口,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撑着下巴道,&ldo;我以为夫人会亲我。&rdo;
马车外的姚遥&ldo;噫&rdo;了一声,抖了抖满身的鸡皮疙瘩。
被戳中心事的徐南风脸一热,调开了视线。纪王又道:&ldo;夫人想亲便亲吧,我不会反抗的。&rdo;
这人还捉弄自己上瘾了?徐南风瞥了他一眼,凉凉道:&ldo;你够了啊,莫要得寸进尺。&rdo;
纪王低低笑了起来,垂下的发带微微抖动,片刻,他抬起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来,望向徐南风的方向道:&ldo;你说,我这算不算恃宠而骄?&rdo;
徐南风一噎,反驳道:&ldo;谁宠你了!&rdo;
&ldo;你说呢?&rdo;纪王凑过来,在她耳边低笑着道。
徐南风一点也不想说。
东宫,西殿。
入夜天气大变,风雨欲来。黑皴皴的夜,秋风萧瑟,吹得梧桐树梢沙沙作响,殿门前昏暗的灯笼下,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女子敲了敲大殿的门,整张面容都隐藏在斗篷的阴影下。
吱呀,门开了,黑斗篷女子左右四顾一番,这才闪进屋去,关上了门。
徐宛茹一身素衣,不施粉黛,红着眼奔过去,朝黑斗篷的女子唤道:&ldo;母亲!&rdo;
啪!
清脆的把掌声回彻在屋中,徐宛茹被打懵了,捂着脸颊怔怔的望着来人,半晌才流出两行清泪,凄凄道:&ldo;母亲,你打我了,你从来都没有打过我的……&rdo;
陌生女子脱下斗篷,露出一张艳丽的脸来,赫然就是徐宛茹的生母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