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眉眼含笑罢?
不对……应该面有倦色。
也不对……
……
父君独坐亭中饮茶。
那茶却是紫笋白毫。
我诧异。
先生从不曾推拒父君馈赠,倒是封赏之类大事,父君皆与先生合议妥当才颁旨。
父君招呼我同饮。
面色平静,眼里却萧条。
母后去世我和父君皆有准备,那时我伤心哭泣,却从不曾得见父君落泪。
那时父君面色平静,眼里落寞。
却也不曾如此萧条。
我想问,却问不得。
坐下与父君同饮。
良久无语。
末了,父君道了一句。
&ldo;鐤儿,信人则用,不信则止,莫要图一时之便而为难于人,否则……&rdo;
否则如何却哑在口中,父君终是未说。
而后无声长长一叹,起身去理事。
此后,父君再未留先生宿于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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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接权掌事,才知先生身世凄楚。
那暗探的秘报封在秘阁最不起眼的盒中,只有父亲曾经得以一阅。
想来父君留了给我,正是为了说完当年那半句话。
故而我看过,便将它烧了。
密报日期是先生初入乾首年秋,九月一十一。
探报之人,不曾归乾,封了密报着人传回来,便于镀城郊外自刎。
那人本是死士中极得力的一个,当时距先生祭匕已近月,消息早早放出关外,天下俱已震惊。
他如此……
只为这秘密,他自觉背负不起。
若是当年父君多等一季半年,得了暗探回报,再做打算……
亦或得报之后早早知悔,赤诚相待,而非自以为先生应对坦然便是甘然……